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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塊地都算出了等數,要寫文書了。賣地的戶主也要拉開架式到向家去吃煎豆腐,雜麵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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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總統令
吳光新①著先行免去長江上游總司令各職,交王佔元徹查確情核辦。所有長江上游總司令一缺,應即裁撤,其轄軍隊並由王佔元妥為收束以節軍費
中華民國九年七月二十九日
國務總理靳雲鵬
笨花向家籌建宅院,向桂在西鋪村訂了三窯磚,一窯磚是三萬三千塊。笨花沒磚窯,笨花人蓋土坯房時,只會在自家地裡洇溼土地打坯;蓋磚房時,就要到八里以外的西鋪村磚窯訂磚,西鋪的灰磚有名聲,燒得透。
向桂在笨花忙著訂磚,向喜正在漢口參與審判吳光新。此前,大總統有令,已解散安福俱樂部。解散安福俱樂部,罷撤吳光新,是直皖戰爭②後,事關皖系元首段祺瑞命運的兩件要事。
甘子明從《益世報》得知安福俱樂部被解散的新聞後,對向文成說,正如你所料,原來這個安福俱樂部並非只是會館改名,其中還大有文章。向文成便說,你想,新國會中,參、眾兩院議員安福俱樂部竟佔了百分之七十之多,所以《申報》上說這個國會應該叫安福國會。
安福俱樂部的解散,直接影響著段祺瑞國務總理的位置。時隔不久,直、奉兩系再向皖系元首段祺瑞施加些壓力,段祺瑞不得不宣告辭去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之職,國務總理由龔心湛,陸軍總長由靳雲鵬暫任。
朝中職位的更迭,對於身在軍中的向喜倒算不得意外,不久他還接到一紙任命狀。他接過自己的任命,也並未顯出過分的欣喜,直到真穿上配有少將肩章的軍服,繫上只有將軍才能佩戴的四獅刀時,心裡才又湧上一股激動,也不由得感嘆:兩次任命,時隔還不到一年。他決定從駐地成陵磯親赴漢口一趟,去會會他的老友孫傳芳。況且他確也有事找孫傳芳商量。前天他接到鄂督王佔元的電話,王佔元急令他趕赴漢口。
向喜這次去漢口,決定全副戎裝,副官、護兵、馬弁,該帶的一個也不少。穿著歷來隨意的向喜,卻要把這次與孫、王的會面做得體面、嚴謹。
向喜從成陵磯乘火車北行,早晨上車,中午到達武昌。在武昌,他先按照身份將隨員安置在漢光大飯店,午飯後才乘馬車赴孫傳芳官邸。向喜的車沿江岸款款而行,只見江中的來往船隻運載的大多是士兵。士兵荷槍站立船頭,一副準備戰鬥的姿態。向喜想到,這吳光新帶過來的人屬第一旅,看來士氣不低。也許這次王佔元招他來漢口,和吳光新調兵東進有關。莫非吳光新為挽救皖系的命運還要作些孤注一擲?
向喜帶副官甘運來乘車沿江觀察一陣,車子停在孫傳芳官邸前。甘運來先行向門崗通報,向喜一行人徑直走進孫傳芳的院子。這是一處帶天井的宅院,天井裡,幾名護兵正在收拾花草,見向喜進了院,連忙放下手裡的工具。其中一個對向喜說,孫大人正在後院打電話,請向大人在客廳稍坐,我就去稟報。
向喜走進孫宅的客廳,看了一把紅木太師椅坐下,不覺想起保定金莊的一切。一個風雲變幻的年月,時光荏苒。幾年前他們還在保定睡炕頭,吃白肉罩火燒,在湯記茶館喝茶。現在呢,住所叫官邸,官邸內有花草,有客廳。中式的坐物是太師椅,西式的坐物是沙發。大廳牆上還有畫。那是誰的字畫?向喜對辨認字畫並不內行,尤其對書畫上作者的落款更認不準。眼前這牆上有個條幅,條幅下端有一團墨,像只鞋,又像塊石頭,總之是一團黑。右上角有題字,字不多,畫家的署名像哭字又像笑字。向喜坐在椅子上看看,站起來看看,再走近看看,還是看不準。只聽見院裡有人和甘運來說話,已知是孫傳芳過來了。孫傳芳邁進高大的門檻,見向喜正看畫,便說:“謙益兄,認識這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