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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送了一次信兒,竟給她帶來了如此的好運氣。
“呆會兒我走了,讓取燈遞說你吧。你們再具體談談,她是四區青抗聯的幹部,專管你們的。”時令說。
時令先走了,沒回自己的家,住在前街一個堡壘戶家。取燈和小襖子在大西屋繼續說話。取燈也願意透過這次談話使小襖子走上正路,動員一切抗日力量團結抗日也是青抗聯的工作任務。她們面對面坐在一張課桌上,一盞油燈在頭上照耀。當大西屋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時,小襖子才顯出了徹底的輕鬆。她說:“人家時令在縣裡,是大人物,往你跟前一站吧怎麼也是個不自在。”
取燈說:“也不必,都是一個笨花村的人。”
小襖子說:“都是一個笨花村的人,也不一樣。為什麼我就願意和你說話,整天可眼氣你哩。”小襖子說著,就著燈光仔細端詳取燈:“看,你也長,我也長,越長越不一樣。你說是不是主給定規的?山牧師說,人的一切都是主定規的。”
取燈說:“全在個人。就說你吧,為什麼你一會兒一個樣?就說這次日本人來笨花吧,看你幫了笨花多大忙。幫笨花忙也就是幫了抗日的忙。”
小襖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我還要過人家的毛布哩……我還……我還淫亂。金句上說,淫亂就是罪。罪人早晚要受到懲罰。每逢山牧師一念那兩字,我就一哆嗦。”小襖子說著說著眼圈就有點發紅。
取燈說:“也別說得那麼悲悲切切,可你也不能老由著個人的性子做事了,想收都收不住。你看你跟金貴的事就不能說恰當,在村裡影響著實不好。你自己也說了,你還要人家的毛布。”
小襖子還要和取燈大談淫亂和贖罪,取燈又截住她的話,就把今天時令和她找小襖子的真正目的講了出來。她對小襖子說,這也是個立功的機會。開始小襖子推託著不幹,說她可沒見過這陣仗,大白天找金貴放吊橋帶時令過炮樓,嚇死她也不敢,叫別人認出來,非崩了她不可。取燈就勸小襖子不必那麼害怕,上級把任務交給她是作了全盤考慮的,也是出於對她的信任。第一,代安離笨花遠,沒有人認識她;第二,根據金貴的為人處事,他不會六親不認去出賣時令和小襖子。好狗還護三鄰呢。
雞叫頭遍時,小襖子終於同意下來。她回到家,睜著眼躺到天亮。
早晨,從笨花村走出了小襖子和時令。小襖子穿著蔥綠毛布大褂,黑充服呢皮底鞋;頭髮用生髮油抿得很光,鬢角兩側卡著粉紅色化學卡子。她臉上施過脂粉,嘴唇鮮紅,一塊白紗手絹掖在毛布大褂的袖筒裡。這毛布大褂細袖管,卡腰,大開歧兒,下襬緊包著腿。小襖子穿起來很覺著緊巴。先前小襖子只試過,沒正式穿過。現在穿上,一時還真邁不開腿。這倒引她想起那次金貴問她穿上大褂怎麼走路的事。小襖子當時說:“抿著腿走唄。”現在她就使勁抿著腿在時令前頭走,走得一扭一歪。時令在後邊看著小襖子一扭一歪的樣子,心想,看你也不是個穿大褂的材料,也只配穿抿腰褲,圍著花地轉。
時令在小襖子後頭推輛半新不舊的“富士”腳踏車,他上身穿著前襟短後襟長的西式襯衫,下襬掖進褲腰帶裡;下身穿一條毛凡爾丁的西服褲,像是大城市來的一個文明人。
時令和小襖子一前一後出了笨花走十里,走上去代安的汽車道。時令對小襖子說:“來吧,坐在大梁上吧,我馱著你走。”這輛富士是“二六”型,不高,小襖子把身子一欠就坐上大梁,時令騙上腿騎起來。
小襖子沒有被人馱過,她身後又是時令,坐在大梁上就不免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