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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你們,我還能做成什麼?”向文成說:“咱們誰也不是諸葛亮,誰也不是臭皮匠。咱們都是臨危受命,這危就是國家和民族的危難,咱們的責任就更非同一般。可目前咱們愁的不是個人能力,而是教材。”甘子明說:“教材好說,夜校先開三門課。我還是老本行,教數學;取燈教語文;政治就由文成教吧。”向文成說:“挺合適。老尹給我留下一本《新民主主義論》,足夠我講的。子明的教材更不用愁,還不是輕而易舉。末了就剩下了語文。”取燈就說:“這你們得幫我想想,讓我教語文我可挺著急。”向文成說:“取燈你也別發愁了,我書架上有兩本書可以作參考。一本是幾年前南京政府教育部發行的實用國文,另一本是葉聖陶在定縣辦平民教育時推行的平民千字課。”甘子明說:“這就靠你取燈了,沙裡淘金把課文挑選一下就行了,去掉那些有消極傾向的。”
夜校開學了,為避免夜校招搖,夜校沒有用村東頭的“洋學”舊址,夜校設在了向家的大西屋裡。向文成為了改變原先山牧仁辦主日學校時的教室格局,叫長工群山幫忙,抬走了原先的方桌,用土坯壘成土墩,土墩上搭上木板當課桌,上課時學生一律面朝前坐。取燈和秀芝則一直跟在向文成後頭,忙不迭地拾掇夜校。就連同艾也不時走進來東看西看找問題。她看見油燈不亮,就對秀芝說:“搓燈捻不能用紅花①,紅花絨短,不吸油。我屋裡還有陳花,去拿吧。”秀芝知道,向家前幾年的陳花強,今年向家的花最賴,人心惶惶地沒種好,頭噴花二噴花都糟蹋在地裡,末了就摘了幾包袱霜降過後的紅花。秀芝到同艾屋裡去找來陳花,果然搓出來的燈捻雪白,點起來就是和紅花不同。吊燈點起來,向家人都跟著向文成為這燈、為這屋子興奮。
夜校開學了,閨女居多,也有半大小子,他們坐在後排很是不顯眼。這年頭,所有村子裡都是閨女顯著多。閨女越多,半大小子就越不顯。最後排坐著幾個大人,其中也有群山。
上課了,向文成先講政治,甘子明和取燈在後排坐著聽。這天后排還坐著一個人,是西貝時令。尹率真走後,笨花又來了西貝時令。時令也是從東邊來,目前他是尹區長的助理員。西貝時令來笨花不用走動兒領,他走不錯門,不存在危險。
上課了,向文成先根據尹率真的精神講辦夜校的意義。他知道在座的學生,年齡不一,思想也不一,把辦學的政治目的講得太透徹了,興許還會有問題。他想,政治目的是個慢慢貫徹的事吧。他面對燈下的一屋子學生,先講識字的重要性。他說笨花人世世代代從來都重視教育,現在遇上事變,東頭的洋學暫時荒廢著,可,人不能荒廢著,多識一個字就有多識一個字的好處。他說,人為什麼要識字,識字是為了長見識。有了見識才能講文明。就文明而言,世界上的文明事多著呢,就怕你不知道。就說這茅房吧,茅房也有文明。笨花的茅房就是半截牆頭圍著一個土茅坑。可茅坑不光有土的,還有瓷的呢。保定火車站的茅房裡就有一排瓷茅坑兒,人拉完屎一走,人走屎也走。
本來,剛才向文成講保定火車站上的瓷茅坑時,學生們就忍不住亂了起來。一些人交頭接耳,一些人笑得前仰後合。坐在後面的時令一看課堂秩序大亂,心想都是瓷茅坑兒惹的禍,就從黑影兒裡“忽”地站起來,衝著向文成不客氣地說道:“哎哎,跑題了,跑題了,打住,打住!”學生們聽見後面有人說話制止向文成,扭頭一看是時令,暫時先安生了下來。向文成在時令的呵斥下,也止住了自己的“文明之旅”,臉上的表情很是落寞。一時間課堂上鴉雀無聲,取燈看看甘子明,甘子明正張口結舌地呆在座位上。西貝時令見課堂冷了場,才又對向文成說:“接著講吧。”口氣裡似帶著命令。
向文成苦笑著,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接著講起來。再講時他顯得語無倫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