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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崗裡到處都有。”
“哪兒住呢?”
“住?掏個窯洞能藏身就成了。住啥哩?圖舒坦到大書房炕上躺去。”
“待多長時間?”
“不一定。有的幾個月。有的長年累月就在沙窩裡。一般兩個人。沒吃的了,打發另一個去背。”
靈官籲口氣,眯了眼望去。那蠻蠻蒼蒼的沙濤發怒似卷向天際,一浪高過一浪。峰谷間落差極大,迭宕出雄奇的氣勢。大漠獨有的蒼黃撲面而來,醃透他的身心,令他心潮激盪,豪氣頓生。這兒有殘酷,有沉默,有死亡,有塌陷的沙窪和乾涸的河床。同時,這兒有博大,有雄渾,有熱血沸騰的壯美。置身這壯美之中,你會為自己過去的屑小羞愧,會覺得人間所有的紛爭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鬧劇。
“苦呀,這老漢。”孟八爺嘆道,“長年累月在沙窩裡,掏個窯洞,墊些柴草就是窩。風吹日曬的。不容易……也沒意思,活人嘛,連命死掙啥哩?帶又帶不去。
“也挺好。”靈官說。他被這種奇異的生活方式吸引了。經過一連幾日的血腥追殺,他的心靈才有了這片刻的寧靜。這兒遠離名利,遠離煩惱,遠離明爭暗鬥。相伴的只有大漠,只有羊群,只有自己的心靈。這兒是世外桃源。一切都很遙遠,有種孤獨的美。
大漠祭 第五章(3)
“到那個麻崗裡看看,看有沒有亮蹤。”孟八爺吩咐道,自己卻在沙丘上坐了,掏出煙鍋,吧吧地抽起煙來。
靈官應一聲,他知道是孟八爺有意叫他去“實習”。
他已經跟孟八爺學會了分辨亮蹤和夜蹤,但他分不出亮蹤裡的拂曉蹤和日出蹤,也分不清夜蹤裡的初夜蹤、中夜蹤、五更蹤。理論上他明白,拂曉蹤步兒大。日出蹤除此之外還透出狐子的慌亂和焦急。但他只是理論上明白,他無法從星星點點的足印上看出狐子的心緒,無法從同樣邁得很大的狐步中辨出二者細微的差別。夜蹤亦然。靈官也知道可用狐子食老鼠這一習性來辨別夜蹤的種類:初夜蹤幾乎全被老鼠的足印蓋了;五更蹤狐足印壓著鼠爪印;中夜蹤介於二者之間,但靈官無法在實踐中具體運用。他不能像孟八爺那樣把夜蹤具體辨別到一更蹤、二更蹤、三更蹤、或公母、大小、數量等等。
能正確辨蹤,是一個好獵人必須具備的素質。它不但能有效地節約體力,更能有計劃地把所帶的食物和水合理地分配到不同的行獵階段。他必須做到每一滴水都被身體吸收。他可以一天一夜不撒尿。回到窩鋪時,肩上可能還有半壺水。
除了辨蹤,孟八爺還有一個特殊本領。他能準確說出某個“馬槽”的某個沙窪昨夜肯定有狐子出沒。他對狐子的習性瞭如指掌,知道它們在某種天氣某個夜晚必然會到哪個特殊的所在去會餐。到了那個所在,你果然會發現紛亂的蹤。一切都會顯示出這兒昨夜確實發生過殘酷的捕獵。參加者有幾隻公狐?幾隻母狐?哪個懷孕?孟八爺只追公狐子。不僅僅是公狐的*比母狐的好看,還因為母狐能做母親,能養育出一群群的狐仔。他說,母狐能通靈。狐仙多是女的。每年三四月份,生下小狐的母狐就會拜月,求老天爺不要下雨。一下雨,小狐就會被雨水泡死,或出麻疹而死;或者淹死老鼠,叫狐狸無食物可吃而死。總之,雨是狐的天災。天知道,這沙漠是不是因為母狐的拜月告天才變得如此乾旱?
打母狐不吉。孟八爺說。
(2)
“注意!”孟八爺忽然喊道。
一個狐子跑了過來。顯然,它已受傷,步履踉蹌,跑速不快,身子忽左忽右,已控制不住平衡了。孟八爺幾步躥過去。狐子這才發現了他,剛掉頭,槍已響了。
“嘿,拾了個跌果。”孟八爺笑道。
狐子掙扎著起身,挪了幾步,又倒在地上。孟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