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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醫院的時候已是深夜,人車稀少,燈影闌珊。風予安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對面的鏡子,好像看到叔公在鏡中朝自己揮手。老人家帽子下的臉莫名的哀傷,風予安忽然意識到,他和叔公長得極像。
葬禮前,風家眾人都拿到了叔公留下的遺書。風予安的那份寫著: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榮,守其辱。
子彈給雲涓留下了後遺症,叔公的去世又在她心上重創了一下。整件事混亂而複雜,已說不清那些愛恨情仇,雲涓帶著兒女離開琴洲那天要風予安向玉笛轉達一句道歉,阿美遵照叔公的遺囑,跟著雲涓一起到國外,從今往後她負責管教頑劣的雲琦。
叔公的死亡改變了風予安的伯父。這兩個老人雖差了一輩,但年紀相仿。伯父卸去了所有的職位和頭銜,帶著一個行李箱去了北歐。他突然很想在老死之前,與兩個多年不來往的女兒們聯絡一下。
至於風文瀾,他本就是半隱退的狀態,便抓住這個機會宣佈退休,將舞臺留給年輕人。
雖說兩人離婚是個幌子,但風予安也沒有完全信任玉笛,他害怕她真的會趁自己不注意一去不復返,永遠離開琴洲這個傷心地。所以離婚時他把那套翁簡明的別墅送給玉笛,並僱了保姆,秘書,司機,這些人表面是照顧她,其實還有監視的任務。
有天玉笛主動找上他:「既然你那麼擔心我食言,不如把我關起來吧?」
她說這話時帶點開玩笑的意思,風予安心裡還是一突,「別開玩笑了玉笛。」
「不是,我沒開玩笑。還記得我在洛梅島上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我要是哪天不工作了,就到島上去住,每日看潮起潮落。」
風予安點了點頭。
「你把我送到島上休養,我想跑也很難。」
聽起來是個完美的主意。風予安沉默著將碗筷拿起來,放到洗碗池中。家中有阿姨照顧玉笛(實則監視),但風予安只要來就會做家務,這樣他會感覺兩人依然處於結婚的狀態。
餐廳暖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照得更加挺拔,玉笛從後面環住他的腰,輕聲說:「老公,你再聽我一次好不好?把我丟到島上,我又跑不掉。」
風予安心裡柔軟了下來,用乾淨的手撫摸了下玉笛的手背,輕聲說:「那就聽你的。」
海島生活對玉笛的精神狀態有很好的改變。不用上班後,她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幾十斤的書,眼底下憔悴的,烏青眼圈沒了。
現在,玉笛會睡到自然醒。每天她的活動有三類,第一是看書,第二是學習法語,第三是在廚房研究烹飪。
她的黃昏恐懼症好像也消失了。每天傍晚她都會帶著三隻貓到海邊去撿貝殼。元仲膽子最大,喜歡跳到海里游泳,玉笛會把它游泳的影片錄下來傳給風予安。
而風予安每次忙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時,玉笛的資訊就像清泉一樣澆灌他的心。
日子慢慢步入正軌,海上那輪陰鬱的月亮落下了,天邊再次升起了炙熱滾燙的太陽。
這天飯後,玉笛拉著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在海邊漫步,三隻貓在後面嬉戲打鬧。
走得累了,兩人坐在棧橋上休息。玉笛靠在他的肩膀上,海風吹拂,此時已是冬季,雖披了外套,她還是冷的瑟縮了一下。
風予安:「外面風大,回去吧?」
玉笛搖了搖頭,身上的香水混合著紅酒氣縈繞在風予安的鼻尖。她伸出手緩緩摩挲著風予安的手背,說道:「四哥,你對我太好。」
風予安開玩笑:「才知道?」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不過,你最近來看我的次數少了,以前幾乎天天來。」
她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撒嬌之意,很蠱惑人心,風予安心裡軟軟的,摸了摸她的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