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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呀?」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一把年紀,她不想看人臉色,也不想給人臉色看。自己一個人住當然難免頭疼腦熱沒人照顧,也閒得慌,但是自在。
她捨不得紀城,一輩子都習慣了這個地方的水色和風土,何必為難自己去適應新的地方。
李秋:「你是不是捨不得李老頭,要守著他的家?」她管她爸叫李老頭。
王南方往隊伍前方挪了一截,「祖宗,你可別給我帶這高帽,弄得我想再找一個,還有心理負擔。」
「我支援你再找啊,」李秋大言不慚,「但你找男朋友得告訴我。」
王南方笑:「男朋友?你以為你媽還十八,那叫找個搭夥過日子的人。」
「沒差。」
疫情影響,醫院出入政策比較嚴格。李秋一張臉半個裹在口罩裡,門診掛號處跑了幾趟才排上了一個專家號診。
出了一身汗。
昨天晚上她提前在網上已經預約過一次,不知怎麼,今天來了醫院又顯示預約無效。
好在有驚無險。她拿著醫生開的檢查單正要去繳費視窗繳費,迎面卻撞上個半熟不生的人,楊嶼霖也帶著口罩,臉上的焦點全聚集在他那雙單眼皮但飽滿,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上。
李秋有事在身,腦子短路,一時支吾,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楊嶼霖先開口:「你生病了?」
「我媽,」李秋說著甩了下手裡的繳費單,「我要去繳費,先走了。」
她急匆匆,越過站在過道中心的男人。沒走兩步,身後的人又追上來,「我去繳,你先去陪你媽。」
楊嶼霖一臉真誠,但是李秋自覺已經不需要這樣的誠意了。
她拒絕:「不用,您忙。」
他輕嘆了一口氣,沒再勉強:「我來探病,你媽在幾樓,我等會去看望一下。」
醫院裡人來人往,天花板上的射燈白日裡也明晃晃亮著,冷氣吹得夏天無處遁形,李秋還是熱,她揪著衣領透氣,笑得很假:「三樓,婦科。」
王南方今天就做個宮腔核磁,等他上來,她們都估計都到家了。
楊嶼霖果然沒再跟著,李秋繳完費用,又爬上樓陪著王南方做了核磁。等結果的時候,兩人坐在外面的銀灰色椅子上,難得安靜又溫馨。
王南方抓著李秋的手,無奈地笑:「希望不用切掉子宮,臨了,臨了遭這麼個罪。」
李秋握緊她手:「好了,你再說我真要哭了。」
她一直都在強忍情緒,爸爸去世的太早,她情緒敏感度低,當時沒什麼感覺,直到後來一個晴天想起來要給爸爸擦皮鞋,從床底下翻出幾雙皮鞋,擺在太陽底下的時候,她情緒才失控,憋得眼眶紅腫,乾裂的眼角才混著血落下兩滴眼淚。
現在因為年紀長了,不光新陳代謝慢了,承受生老病死的能力也弱了。
檢查結果出來,王南方的子宮肌瘤已經長到了 7,醫生建議馬上住院手術。李秋剛才一直積蓄的緊張一下子到了頂點,她儘量讓自己說話口齒清晰。
「醫生,這個手術危險程度怎麼樣?還有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王南方是單位體檢查出來的這個病,上個月就做過一次檢查,但是肌瘤的面積沒有這麼大,短短一個月就長了兩厘米,很唬人。
醫生年紀和王南方不相上下,操著一口純正的紀城方言:「小手術,怕甚麼!順利明天安排做了,後天就能下地,一個禮拜出院,一個月保你活蹦亂跳。」
李秋有被他安慰到,拿著幾張單子,要去大廳的視窗繳費。王南方跟在她身後,這種角色的轉換一方面讓李秋覺得難過,曾經她心裡無所不能的母親老了。一方面她又覺得只有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