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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大廳看去,外面一片漆黑,偶有幾點亮光。
李秋回想她們這一路走過的種種,忽又想起了方雨竹,她夠理性,夠努力也夠幸運,那她是否也會像她和呂歡一樣,生出很多無能為力,又不想跌進這個巨大生活旋渦的感受。
她甩甩腦袋裡那些混亂的想法,坦白說:「歡歡,我想回紀城來開託管班。」
呂歡揉了揉發脹的上眼皮,「你怎麼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我媽也問了這個問題,她說我是為了楊嶼霖才要從西川回來紀城。」
呂歡看著她,似乎也在探究到底有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李秋靠在椅背上,視線盯著掛號視窗前的電子屏出神:「他是挺好的,有時候溫柔的想讓人淪陷。但他在我這兒已經有了軟弱妥協的前科,失去過信任的人要再獲得信任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嘴角上揚了一下:「所以,即使他可以算是我想回紀城的其中一個誘因,但也僅僅只是起到了很少的一點點作用。」
呂歡錯愕:「你和祁煜就這樣算了。」
「不,」李秋頓了下,「我二字開頭的年歲都是和他一起走的,我沒法做到那麼乾脆利落。我想冷靜一下,專注做點自己的事,再看這段感情有沒有走下去的必要。」
呂歡點頭:「我現在很愧疚,總覺得之前不該為了私心讓你們見面。」
「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自我反思上了,」李秋握了握她手,「其實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管冠著什麼樣的名號,都免不了索取和自我滿足,不是嗎?」
呂歡喃喃:「阿秋,你變了。」
李秋曲指在膝蓋上彈了下:「希望是變好了吧!就算不是變好,也但願是一種能帶來實際價值的改變。」她不遮掩,「以前我蠻討厭祁煜身上一些為了做成一個單子不擇手段的樣子,我們經常在這方面有很大的分歧。但我現在竟然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也許我也開始像他了。」
時間接近凌晨,電子螢幕上的時間顯示 23:58,有救護車送來一個急診病人,聲音在闃寂的夜裡響徹。
她想起上高中的時候英語老師教救護車的單詞,給大家模仿過救護車的聲音:「嗚嗷,嗚嗷,救命救命,俺不要死,abulance」
呂歡惆悵,眼淚又蓄了一圈:「我也討厭現在這樣手心向上的日子。」她顯然在為剛才張程遠的那巴掌抱屈。
但是真正刨開傷口給自己的好友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所以她的話點到為止。
李秋說:「今晚你這事讓我更確定了這個想法。我想你出來和我一起幹。」
「可」呂歡有些為難,「兩個孩子怎麼辦?」
「讓你婆婆或者你媽幫你,他下班了幫幫忙也可以,總有辦法解決。」李秋說,「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賺錢或是升上更高位,為什麼只有我們要嗷嗷待哺,要為了等待那麼點情感上的反饋去消耗自己。」
「阿秋,我得好好考慮一下。你知道這事風險很大,我沒辦法自己做決定。」
李秋瞭然:「不急,但呂歡我們該冒險了。」
第30章 風情月債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納蘭性德
8 月 1 日
李秋疲倦地坐在剛簽下租賃合同的 180 平二層複式裡,地板上還散落著簡裝的時候沒有收拾乾淨的木板、灰泥。
手機玲玲響,她接起。
聽完對方的話,眉頭皺了皺:「暫時不需要,謝謝!如果後續有需要我會再打你這個電話。」
對面客氣兩句,掛了電話。
她在網上看了一家桌椅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