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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大人,又以什麼名目收稅呀”?
王禮笑道:“死糞稅!只要是能喘氣的,說話不說話的都收稅,種菜捕魚要交稅,市場交易要交稅,而且稅錢還是他們憑著心情說了算……”。
陳俊楠把自己牽的老馬也遞到王禮面前,“王老闆您幫我看看,這匹馬的價錢,如果合算,就幫我賣了吧”!
王老闆果真認真的檢視起陳俊楠手中的劣馬。“馬是瘦了點,不過現在正缺這種又可以吃又可以駝東西的活物,它的價錢至少值平日的三倍。只是想尋到買主可得等些日子”。
陳俊楠笑道:“有勞王老闆了,對了給我們準備三間房間,我們要在這裡住上一些日子”。
“這個好說,我的店也沒有夥計,作飯炒菜都是我一個人,你們儘管住下來,伙食住宿費都好說,最後您給個方便的價錢就可以了”。
“那謝謝王老闆啦!難怪遠近四鄰都說您王老闆可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吶”!
陳俊楠第一次與古人作生意,卻發現意外的容易,跟本就沒有欺榨討價一說,如果古時候作生意都是這樣,那自己想富甲一方看來也不是難事。
王忠、紫虛、陳俊楠各自回房休息,趕了幾天的路,多多少少都十分幸苦。
陳俊楠能好一些,一直騎在馬上,並沒有太累。
他從客棧老闆王禮手上,預支了一兩銀子,就上街閒逛起來。
漢中街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小買賣生意人大聲吆喝著,出賣體力的勞動者賣力的勞作著。巴蜀不虧天府之國,國家統治者腐朽無能,外戚、宦官相繼專權,朝政腐敗。西羌戰爭持續數十年,花費巨大,徭役兵役繁重。加之土地兼併現象嚴重,民不聊生。在這種情況下,巴蜀還有這等盛況,陳俊楠自然心情大好。
陳俊楠東瞅瞅西看看,不時在小攤前駐足,討價還價一番。
直到手中拎著大包小包,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客棧。
客棧老闆王禮以準備了晚飯,最後自己拿著酒瓶坐在陳俊楠桌邊。殷勤的為王忠、紫虛、陳俊楠每人倒上一杯。
陳俊楠品嚐著菜餚滋味,誇讚道:“王老闆好手藝啊”!
王禮謙虛道:“客官拗讚了”!
陳俊楠看著王禮一臉的落默,知道他在強顏歡笑,一想到他只剩下一個人,又風燭殘年,便說道:“仁兄為何不在娶一門親事,現在天災不斷,災民為一口飯,什麼都肯作,以王老闆的家世,在娶一門應該不難”。
王禮喝了一口酒說道:“小老兒慘呀!可憐我那妻子,與我一起逃難,路上遭遇土匪,她為了讓我和孩子活命,隻身攔住如狼似虎的土匪,可是我對不起她呀!孩子只顧涕哭,我就捂著他的嘴,後來我才發現,我竟失手捂死了自己的兒子,我這一輩子都愧對她們娘倆,我可想一死了之,但是又下不去手殺死自己,只能這樣昏昏厄厄的活一天算一天。城門外的災民越聚越多,就憑城裡的好心人往外扔糧食,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呀!聽聞重災的地方,早以賣兒賣女,夫妻相食,生下來的孩子也養不活,乾脆直接煮食,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紫虛顫聲道:“難道朝庭也不管管?不是有賑災糧嗎”?
“上頭是發了賑災糧,但是都進了那些官老爺的私家糧倉了,光是兩年以上的陳糧就有數千石,那可是陳糧呀!在不吃就長毛了,恐怕官老爺吃一輩子也吃不完”。
突然有人大力的一拍桌子,虛睜的丹鳳眼放射出一道精光,憤恨道:“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看我不手刃了他的狗頭”。
王禮立即說道:“客官您可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丹鳳眼大漢一手扶著修長的鬍鬚,沉吟道:“怕這些狗官,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就宰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