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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李同舟一聽,他不上企業有理由,當下也就沒有批評他。
當天,其他幾個村的村幹部都回鳳山去了,祝永達沒有走。他先去逛了幾個書店,給馬子凱買了一本《資治通鑑》,從書店出來,給馬秀萍的那個鞋廠打了個電話。廠辦的人告訴他,馬秀萍去西安出差了,晚上可能就回來了。接電話的人叫他留下聯絡電話,他說,他住在西水賓館308房間,電話是313528。
吃畢晚飯,祝永達沒有再去街道,看完新聞聯播之後,他坐在沙發上,想像著幾年不見的馬秀萍是什麼模樣,他的頭腦裡活躍的還是馬秀萍十四歲時的樣子:圓圓的、稚氣的臉上掛著一絲和年齡不相稱的愁楚,抬起眼睛看他時,眼睫毛顯得尤其黑、尤其濃……那年在松樹下和她相遇的情景,如同遙遠的月光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看幾眼窗外的月光,他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即刻要出去找她,他懷疑鞋廠辦公室那人的回話的真實性。他覺得,她沒有出差,就在西水市,就在他身邊。他剛跨出去一步,就有人敲門,他急忙拉開了門。
&ldo;秀萍!&rdo;祝永達失聲而叫。
馬秀萍愣住了。她靜靜地看住祝永達,一句話也不說,彷彿這一天來得突然而奇怪,使她難以相信。&ldo;吧嗒吧嗒&rdo;,幾滴淚水滴在了地板上,她哭了。祝永達靜靜地看著她,讓她哭。馬秀萍雙肩抽動著,用雙手捂住了臉面。祝永達輕輕地叫了一聲秀萍。馬秀萍破涕為笑,她掏出手絹,擦乾了淚珠,到房間裡面來了。
&ldo;收到我的信了?&rdo;
&ldo;收到了。&rdo;
&ldo;怎麼有時間來西水市?&rdo;
&ldo;做村支書了,來考察企業。&rdo;
&ldo;啊?&rdo;馬秀萍有點吃驚,&ldo;你也做村支書了?&rdo;
&ldo;你不相信?&rdo;
&ldo;很難叫我相信。&rdo;
&ldo;還以為我是狗崽子?&rdo;
&ldo;不那麼以為,只是覺得你做村支書有點荒唐!
&ldo;咋能說荒唐?&rdo;
&ldo;你沒有這種荒唐感?&rdo;
&ldo;沒有。&rdo;
&ldo;沒有就不說了。說實話,我厭惡村支書。&rdo;
&ldo;連我也厭惡?&rdo;
&ldo;你說呢?&rdo;
馬秀萍離祝永達很近,祝永達嗅見了來自她身體的芬芳,只有二十多歲的大姑娘才擁有的那種芬芳。她長大了。他凝視著她,她的臉龐上再也找不到那一絲稚嫩,秀氣依然在,生活的不幸沒有在她面部留下痕跡,她的表情是慡朗的,只是眼圈稍微有點發青。
&ldo;是不是很累?&rdo;他問她。
&ldo;有點兒。&rdo;她說。
兩個人這麼站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在變粗。他們都不說什麼,相互看著,用目光探求著彼此的內心。面對馬秀萍的漂亮祝永達真還有點畏怯。他不可能再用&ldo;叔叔&rdo;的目光去看馬秀萍,由於太激動,祝永達反而不自在了。
&ldo;秀萍,說說你這幾年是咋過來的?&rdo;
馬秀萍搖搖頭:&ldo;咱們不說這個好嗎?&rdo;
馬秀萍臉龐上浮著笑容。祝永達看得出她用她的輕鬆愉快驅趕著從內心裡浸上來的那點憂傷。馬秀萍伸出一隻手搭在了祝永達的肩頭,他凝視著馬秀萍。血液在他的血管裡奔湧著,不知是激動還是衝動,思緒在飛快地翻騰:十四歲時那雙稚嫩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