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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疤手裡時刻握著那把鋒利的殺豬刀,守在校門口,口出狂言,說要殺了王建德、蔣清泉。那些日子蔣清泉和王建德嚇得都躲著,不敢露面。
當時局裡連夜緊急開會,商議對策。蔣清泉那會兒還沒這麼發福,頭上打了啫喱,很講究的樣子。他和開發商王建德連夜趕到派出所找隊長老尹。後來的事,小馬便不曉得了。當時局裡曾想向上面求援,但是很快沒人再提。「對外封鎖一切訊息,嚴禁記者探訪。」這是隊長給小馬他們下達的指令,「必須以最快的方式息事寧人。」李疤在校門口守了三天,他得到了軍州郊區的一套商品房。當然,他的那把殺豬刀最終也沒有落到王建德和蔣清泉的脖子上。王灣中學第一批嶄新的教學樓區很快趕在評審團下來之前順利竣工。王灣中學也很快掛上了「省級重點中學」的牌子。
小馬和李奇緊接著又騎車去了李疤住的小區。居委會的負責人是個禿頂的老頭子,他打量了小馬和李奇幾眼,明顯有些顧慮,直到他們出示了證件才放下心來。「不瞞兩位說,這陣子許多人都來找李疤,李疤這人沒得救了。」李奇說:「為什麼來找他?」禿頭將煙屁股扔到門外,眯著眼睛說:「找他要債唄,據說他賭博輸了,將自己的那套房子也抵押出去了,依舊沒扳回本,反而新添了不少賭債,這些日子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找李疤討債,這狗x的不知躲哪兒去了,倒是搞得我們雞犬不寧的。早年我聽人說他和一個女子好上了,那女子待他很好,但是據說他把房子賭輸了,那女子很失望,就走了。多好的姑娘啊,這狗x的不爭氣。」
李疤的家有鐵將軍把關,小馬他們開啟門進去時,聞到一股嗆人的黴味。沙發上落滿了灰塵,看上去好些日子沒人住過了。小馬將情況向老尹做了匯報。老尹那邊讓他們趕緊回去。老尹說:「已經發現李疤行蹤了,這小子在蘭博玩地下賭場已經賭了三天三夜,沒出來過。」小馬說:「讓我們現在去抓他吧?」老尹說:「你們回來吧,沒你們的事了,宋警官已部署完畢,抓捕的人已經在路上了。」蘭博玩賭場小馬曉得,就在他們上午去過的城中村裡面,離老汽車站不遠。小馬打完電話,對李奇說:「老尹叫你回去。」李奇說:「那你呢?」小馬皺了皺眉,點燃一根煙說:「我剛才頭痛得要死,今天剛好沒事了,去吊瓶水,待會兒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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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攔了一輛計程車往蘭博玩趕。無論如何,李疤這小子都是一個可惡之人。小馬聯想起李疤身上的種種罪惡,彷彿給自己增加了無窮的勇氣和正義感。他想親手抓住他,恨不得殺了他。
蘭博玩地下賭場在軍州遠近聞名,莊家已經換了好幾茬。賭博這種東西,自古有之,屢禁不止。前幾年上面風頭緊,查得厲害,搗毀了幾次,賭場全部轉入地下,這些年又死灰復燃了。小馬在蘭博玩轉了一圈,沒發現李疤的影子。他將墨鏡摘了,又在賭場裡逐個兒地看了一遍,依舊沒看見李疤。小馬漸漸緊張起來,他不知道李疤是否就躲在暗處,已經認出他來了。他隨便向一個賭徒打聽,那人望了眼小馬說:「找李疤什麼事?」小馬說:「討債。」那人豁嘴笑了,說:「那敢情好,李疤這狗x的這幾天輸瘋了。」小馬說:「他在哪兒?」那人說:「剛才還在的呀,」指了指東邊的那桌說,「剛才還在那『詐金花』的呢,今天手氣比昨日還臭。」小馬走了過去,擠在人群裡,見四人正圍坐在一張小方桌上玩詐金花。並沒看到李疤。小馬有些納悶兒,剛走出地下室的出口,只見小巷口把風的人飛也似的往地下室狂奔,朝裡大喊一聲:「警察來啦,大家快跑!」
人群頓時稀里嘩啦亂成了一片,紛紛作鳥獸散。小馬站在門口,賭徒們如喪家之狗一個個往門外狂奔。小馬看得眼花繚亂,突然一個身影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小馬心裡咚的一聲響,喊道:「李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