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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挑了挑眉梢，收起龍紋斬仙刀跟了上去。
“妖族與人類修行者不同，”白眉老猿邊走邊道，“儒家大賢曾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實在我們妖族看來，這話有些矯情了，在我們眼中，上天獨寵人族！”
“同樣是天資卓絕的生靈，人體卻生來自成小宇宙，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出岔子，便可輕鬆踏入極高領域。”
白眉老猿走到一顆結滿拳頭大紅色果實的樹下，一伸手，攝下一顆，隨手丟給宋越：“大蘋果，三年成熟一次，吃了可提升氣力。”
宋越有老牡丹的花瓣，倒也不擔心這果實有毒，接過啃了一口，甜美多汁，要比人間那些普通水果好太多倍。
白眉老猿繼續往前走，接著剛剛的話題：“但妖呢？即便昔年最為鼎盛的狐族，那些年輕子弟想要修行也相當困難，一步一關卡，那位落難的狐族小公主天賦相當好，可這麼多年過去，她的境界還是很低。”
“說到底，還是妖生艱難！”
“想要成長為人間妖王，至少要比相同天賦的人族修行者多付出數倍努力才有可能達到。”
“到了這種境界，人類修行者可以從容面對天劫，飛昇到修行界，也可以輕易找到靠山，或加入古教，或進入宗門，最不濟當個散修，通常也可以逍遙自在。”
宋越問了一句：“那妖呢？”
白眉老猿停下腳步，搖頭苦笑：“人間妖王，飛昇進入修行界之後，首先要面臨的就是生存問題。”
“別看各大古教宗門裡面也有妖的蹤影，但妖在修行界的生存環境，可謂極其惡劣！”
“衛道士斬妖除魔？”宋越問道。
白眉老猿搖搖頭。
淡淡道：“群族弱小，無人庇護，自然容易成為目標。”
“修行界不也有妖族的領地和勢力？”宋越有點不太相信。
“沒用的，雖說人族也談不上團結，但人族數量龐大，大小勢力遍及整個修行界，妖族排外情緒嚴重，很少接受群族之外的妖。”
“進了修行界，如果不能迅速找到靠山，那麼結果，通常會很悲慘。”
宋越微微皺眉，道：“妖族化形之後，不是可以完美掩藏身上妖氣？”
白眉老猿哈了一聲，道：“那是在人間！到修行界隨便一個分神層級的大佬一眼就能看穿！”
“長相周正的，種族出身好點的，或許有機會當個坐騎拉個車，或是當個守山獸之類，那種相貌醜陋的，出身低微的……一旦遇到那種大能，幾乎都難逃一死。”
白眉老猿看向宋越：“現在你明白那群妖王為何不願飛昇了吧？”
宋越點點頭，心說明白也晚了，誰讓它們欺負我家狐狸的。
“它們想爭奪獸王經，根本原因其實也在這裡，”白眉老猿又道出一樁妖族高階秘密，“能成為妖王的生靈，幾乎沒有太愚蠢的，當然……也有極個別命特別好的，那種不算。”
“它們不是不清楚，就算真得到獸王經，也未必就能參悟，當年狐王天縱之資，不也沒能成？”
“其實都想得到獸王經，有希望領悟就領悟，沒希望，就趕緊進入修行界，去找一座妖族古教，把它獻上去……”
宋越疑惑道：“獻上去？求庇護？”
白眉老猿點點頭：“正是如此。”
有點卑微啊！
白眉老猿看他一眼，雙眼波瀾不驚的平靜說道：“越是天花板高的世界，萬物活得就越憋屈，只不過相比起來，人族的形勢要好過妖族一點，也只是一點。”
這句話讓宋越突然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想想三松古教打壓師父這件事，這頭老白猿……身在人間，看得還真通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