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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不喜歡?
意識到剛剛那句一瞬間想要脫口而出的話是什麼之後,季時珹倏地心口一緊,忽然感覺渾身冰冷,像是有什麼濕漉漉的藤蔓在不知不覺中地纏上了他,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法思考和說話,連呼吸都像是帶上了沉重的枷鎖,他點了下頭,沉默不語地繞到另一邊背對著夏嵩月躺了下來。
夏嵩月顧著去調明天早上的鬧鐘,也沒太注意季時珹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躺下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撐著半個身子朝季時珹問道:「你怕黑嗎?」
「不怕。」
夏嵩月抬手把床頭的檯燈關了之後就躺了下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的床很大,上面躺兩個身形修長的少年綽綽有餘,兩個人之間的空隙大的可以再塞一個半人高的玩偶,一點兒也不擠,但是在這樣寂靜的黑夜裡,夏嵩月忽然生出了一絲錯覺,覺得季時珹的氣息就在他的耳邊,比在課室裡相鄰而坐的位置還要近,為了壓下心頭奇奇怪怪的思緒,他便輕輕喊了一聲,「季時珹?」
短暫的沉默之後,季時珹低低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幾分倦意,「嗯?」
夏嵩月翻了個身子,就著窗外透進來的點點微弱光芒,看向了季時珹的背影,「白天你在醫院裡為什麼說那個女老師找不到你的家長?」
季時珹的肩膀寬而瘦,背影看上去非常利落板正,也許是夜色的暈染,夏嵩月總覺得那背影有種冷清的孤獨感。
「家長聯絡人那裡我填了個空號。」季時珹如是說道。
「這樣啊。」夏嵩月微微張了張嘴,似乎很想多問一些,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孟維的事情,其他的來日方長。
季時珹其實沒有睡,雖然他很困,但是身邊躺了個夏嵩月,卻比每天半夜踢門回宿舍弄出巨響的孟維要讓他覺得難以入眠,他等了一會兒,就等來了夏嵩月綿長輕微的呼吸聲,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他翻了個身。
夏嵩月是面對著他側身睡覺的,半邊臉頰壓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投影落在眼下,月色劃過他的眉目和鼻樑,像是流動的碎光浮影。
季時珹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了眼前那一段雪白纖細的脖頸,也許是他指尖的溫度過於冰涼,夏嵩月微微縮了一下,然後卻是輕輕蹭了蹭他的指腹,像只柔軟天真的貓科動物,絲毫不知道自己最脆弱的後頸正暴露在兇猛野獸的利爪之下。
季時珹的手指只是收緊了一下,緊接著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猛地收了回來,一閉上眼睛,花瓶器皿的碎裂聲和永無止境的鞭打和謾罵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將他整個人包裹得緊緊的,讓他無處可逃,避無可避。
「你媽就是個賤人,她走了,你就替她受著吧」
「我對她那麼好,為什麼她還要背著我偷男人,你說話啊,為什麼!」
「季時珹,你媽既然選擇把你留下來,你就應該明白,你在她心裡是不重要的」
「你只是她不要的一條狗,就跟我一樣」
「小珹,你媽媽為什麼這麼狠心不要我們了,小珹」
男人又哭又笑又罵又恨的聲音像是一條冰冷陰狠的毒蛇,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甩不掉,始終穿過時間和空間,在他自以為能夠喘一口氣的時候猛然又咬住了他,狠狠將他拖回去那個他怎麼也擺脫不了的地獄和牢籠裡。
第二天夏嵩月醒來的時候發現季時珹有點低燒,所以堅持替他請了假讓他留在家裡休息,季時珹大概是病了沒什麼力氣,被按回了床上之後就老實了。
打架的事情不知道被誰傳開了,學校論壇裡更是有不少好事者發了很多帖子和照片,雖然照片大多數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幾個零星的鏡頭拍到季時珹那一拳砸在地上,但是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