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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一顆心都被他揉碎了,忙將牌子扔到一邊,將他傻乎乎的好小路摟進懷裡。
張松對江路說:「我母親總盼著我上大學,可惜我不是學習的料,勉強考上個技校,畢業以後去了工廠當技工。她一直催我上夜大,讓我過兩年去參加成人高考。我覺得太沒勁了,就一直騙她說還沒複習好……後來覺得工廠裡也沒勁,就送了點禮,託人半了個停薪留職……」
他一直說自己,江路聽得認真,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呢?你是真大學生吧?」
「……你怎麼看出來的?」
張松輕笑一聲,「我當時在電話裡一聽你聲音就聽出來了,你們大學生有那個腔調,一般人學不出來……我還聽出你肯定不是大三的。」
江路臉上又有些紅了,略微透露了些自己的情形:「我現在是大一,下學期就升大二了。」
「你是學什麼的?」
江路看著他,咬著嘴唇猶豫半晌,「美術。」
張松眼中的喜愛更深厚了,拉起他的手:「我帶你看看我拍的照片!」
張松領著江路在巷子裡穿行,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照相館前。
他領著江路進了門,櫃檯後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老大爺,見張松進來,含糊地打聲招呼:「小松今天這麼早啊?」
張松將牌子靠牆立好,指著櫃檯上的座機對江路耳語:「那幫傻x寫得就是這個電話,我第一次接到那種電話的時候,氣得差點把電話給砸了,劉大爺差點跟我拼命。」
打瞌睡的劉大爺冷哼:「臭小子又編排我什麼呢?」
張松笑眯眯地從櫃檯上拿起茶缸子給劉大爺續上熱水,指指江路:「我帶朋友去暗房看看。」
這肯定是他第一次帶朋友進暗房,劉大爺的瞌睡都因他這句話而清醒了一半,多打量了江路一眼。
所謂的暗房就是洗膠捲的地方,非常狹窄,桌子和櫃子佔去大部分空間,兩個人站在裡面就得擠在一起,其中一個轉身的話就要勞煩另一個稍微側一下身。
張松找出一卷膠捲,對江路說:「這是我拍的,我老家。」
江路問:「你老家是哪裡的?」
張松擺弄著裝置,偏頭看他一眼,勾著嘴角:「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
江路猶猶豫豫,「……行,你先說。」
「我老家是c縣農村的。你呢?本地人吧?」
江路鬆了口氣,「是。」他小心地問道:「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沒有。你最愛吃什麼?」
江路放鬆地笑了,「我愛吃我母親做的糖醋排骨,還有餃子,你呢?」
張松想了想,「我好像沒什麼特別愛吃的,哦對,年糕,我挺愛吃年糕的。」
江路笑得更明顯,「你喜歡吃那種黏糊糊的東西啊?」
張松也笑起來,完全轉過身看著他:「該我問了……小路,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江路的笑容一下子斂起來了。
張松在他臉上看了一會兒,轉過身繼續倒弄膠捲,不再說什麼。
江路站在一旁,不安地看著他動作嫻熟地擺弄那些藥水和器材,剛要說什麼,就聽張松說:「我要關燈了。」
頓時一片黑暗。
江路在這黑暗裡完全喪失了視覺,張松卻好像不受影響,一直能聽到他有條不紊地擺弄著什麼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聽到「吧嗒」一聲輕響,張松開啟了什麼機器,一束光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那束光的終點是一張紙,黑白的山丘在那張紙上漸漸顯形。
「之後再定影……再沖洗……不然照片放久了會發黃……」張松一直低頭在桌上擺弄著,他太久沒看向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