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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的有我幾抱還抱不過來的大橡樹,小的只有我的小手指一般大的。父親和我以前來過這裡,我們砍走過一些水曲柳,現在,山上還能看到它們留下的樹樁,在灰黑色的山坡上,它們白色的鋸口顯得很清晰。
父親說,我們開始吧。他這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我那時的力量還難以把一棵大樹弄斷,只是陪同父親而已。而父親總是把我拴在身邊的原因是怕我和街頭的孩子學壞。父親選擇了一棵紅毛柳樹,樹不是太粗,他就沒有用鋸,他有一把磨得十分鋒利的斧子,和那些普通劈燒柴的斧子不一樣,父親叫它玻璃斧子,可能是取它的細偏鋒利吧。父親已經甩下上衣掄圓了斧子砍上了,每聽到“嚓”的一聲便有一塊木屑飛下來。我則在林子裡四處探尋,企望能尋找到一些奇蹟。當然,這種奇蹟對我是不確指的,如遇到一隻兔子也好一隻鳥也好,或都是一些山中的乾果也好。大山中十分空寂,只是聽到父親砍樹的“嚓”“嚓”聲,這種聲音在山中來回返音,好像每個樹枝樹縫間傳的都是這些聲音。
就在這時我感到天空好像更陰沉了,那個聲音突然之間響了起來。那是一種特別壓抑的聲音,好像是悶在胸腔中發出來的。又感到那聲音是從地面發出來的,先是從地面浸出,然後順著腳掌傳到大腿傳到身上繼而是大腦,只感到兩個耳膜一陣陣嗡嗡的響。我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多餘的東西。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聲音時高時低,裡面似有無窮的悲傷,讓人聽到想哭。我把眼睛又看向我的父親,他也停止的砍伐,正拿著上衣在擦身上的汗。我問父親,是什麼?父親說,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點聲音罷了。但我還是在他的臉上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父親把衣服搭在肩上,說,今天不砍了。然後,我們下山。我走在前邊,父親走在後邊。天還是那麼陰沉,聲音還在繼續,好像在沿著山角追著我們。
大了,問過當地的老人,他說是樹吼,只是在某些特殊的天氣才有。
敗家子
那天,我去山中採蘑菇。一夏天的雨水滋潤得各種菌絲都成熟了,秋風一吹,各式的蘑菇全從枯樹上或樹葉下邊鑽出來了。這些蘑菇中有榛蘑、圓蘑、松茸蘑、樺樹蘑、金頂蘑……哪一樣蘑菇,回去用水一炒,再加上些雞肉或豬肉同燒,都是下酒最好的佳餚。我這人饞。這是老婆給我最確切的評價。要不別人都在這個季節去山上打松樹塔或採榛子賣錢,而我卻挎著個大筐去採蘑菇,不是饞還能是什麼。
採蘑菇我知道幾個窩子,那裡有枯死的生長了上百年的大椴樹,上面掛滿了綠色的苔蘚,每年秋天,上面都生滿了一大朵一大朵灰黑色的圓蘑,一棵樹上長的蘑菇,就足夠我往回挎了。就這樣我來到了那片山地,我知道走過那片紅松林子就是我的蘑菇窩子了。幾年來,那條山路讓我踩熟了,就是閉上眼睛我也能把我的蘑菇摸回來。我的腳步這時便踏到了那片紅松林子,山路上卻有大大小小的松樹頭擋著我的道路。樹頭,是從樹頂用小鋸鋸下來的。我一看就明白這是那些打松塔的人為了圖方便,爬到樹頂,又擔心太往樹尖夠松塔樹尖折斷,這才想出如此下流的方法,把樹尖用鋸鋸下來,這樣松塔便隨著樹尖落了下來。此種採塔方法確實安全,可是紅松並非其它的樹種,只要樹尖一斷,它就再不往上生長了,以後也就再難以結松塔了。真是敗家子。這些人公家一定要管管,我的心裡充滿了憤怒。
又是一天,我去山中撿燒柴。北方的大冬天太長,這一個冬天得柴禾燒了。
山中落雪了,潔白的雪面正好能讓爬犁平滑的滑過。冬天上山雖然冷些,但沒有蚊蟲小咬,人只要一活動,也就不冷了。離家近的地方的燒柴全讓人家撿光了。我記起了秋天採蘑菇時走過的那片紅松林,那裡還有被那些敗家子伐下的那些樹頭,撿回去也可以燒火。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