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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了幾篇夜闌寫的詩,看字跡應是許久之前了,大概是中秋後寫的。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心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
每一幅都表達了不一樣的情感,今人古月對應今月古人,這不免讓林輕綿想到自己的重生。最特別的是那首《元夕》,標題下有個小字——贈。贈誰?此處字跡比其餘地方新得多,應是猶豫了好久但最後還是沒能寫出所贈之人。
是意境又或者是其他,林輕綿一見就很喜歡。花千樹、星如雨、玉壺……滿滿的的美意,美中不足的是這詩不全。夜闌不像是半途而廢之人,另一半肯定是有寫出來的,只是她怎麼也找不到。
霜秋季節,林輕綿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眺望著西北角橫迤紅色楓林的山巒。火焰般瑰麗的紅葉映紅了半邊天,層林盡染,絢爛如花。
玉珏進來的那一瞬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一襲紫衣臨風飛舞,一瀉長髮輕盈搖曳,少女在窗外風景的襯托下更顯美麗清雅,高貴絕俗。那身影既陌生又熟悉,玲瓏纖細的身形與記憶中的畫中仙慢慢重合。
隱約中,玉珏似乎看見仙子自畫中走出站在了面前。她扣扉的動作猛地頓住,深深吸了口冷氣,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發生在眼前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在玉珏的震驚中,少女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了精緻的面容。林輕綿出塵如仙,傲世而立,即便不施粉黛衣著樸素簡單也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這位姑娘,是你叫我過來的?”林輕綿見人在門口一動不動還直愣愣地盯著她,皺著眉冷聲開口,除了夜闌她不喜歡任何人過分的視線。
“玉珏見過夫人,此事是屬下唐突了。”聲音稚嫩甜美,與她風韻不凡的漂亮容顏有些不符,但卻讓人感覺到新奇而不是違和。
“無礙,可是有事?”花滿樓的事情不知解決了沒有,夜闌也沒有訊息,雖然對方很厲害,話中雖未提及卻很容易讓人聽出她不自覺流露出的關心與緊張。
“夫人莫擔心,樓裡只是發生了件小事,主子沒事。”玉珏見狀忙解釋,夫人可是主子的寶貝,她可不敢讓她無故擔憂。“聽聞夫人懂醫,不知您對蠱術是否感興趣?玉珏想與您探討一番。”
林輕綿倒沒覺得她這話有什麼不對,作為蠱師遇到懂蠱之人想要結交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況對方是刺客組織的人,對她這位夫人多瞭解一點也沒錯。
她也不是計較之人,就是驚歎花滿樓的辦事效率,他們對芸生大陸的各種情報都瞭如指掌。只要你想,任何情報都能完完整整送到你的手上,至於賣不賣給你,花滿樓有自己的規矩,樓主想不想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花滿樓坐落於世上最高的雲峰處,隱蔽而又可俯瞰全域性,利於訊息的蒐集與傳遞。大殿中巨型沙盤對應芸生大陸的山川湖海的地形走勢,兩旁的偏殿裡滿是蒐集的書籍訊息和紙張,絕密檔案都封存在了暗閣裡,除了樓主,若是沒有信物沒人進得了這個地方。
兩位姑娘在蠱術方面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神奇的是,她們完全沒有爭執,反而是和諧地在一堆古書旁做著各種假設和證明。都說爭論出真知,在各執己見下據理力爭最後得出滿意的答案,只不過還是需要行動去證明對錯。
玉珏就像是找到了知音,拉著林輕綿滔滔不絕地談天說地,雖然面冷但卻是個熱情的姑娘。林輕綿注意到她的話中五句不離程禮,一談到他她眼裡就放光。玉珏比林輕綿大了三歲,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就兒女成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