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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二十四影衛都在此,朱雀正在訓練,請王爺吩咐。”朱雀終於斂了嬉笑的神色,換上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嚴肅恭順。
“很好,你用了心了。”北堂朝隨口讚道,卻不叫起,而是氣定神閒地站定在季華鳶身後,端得是一副王爺的口吻,沉聲道:“你,轉過來。”
季華鳶聽那人語氣冷絕,唇邊劃過一絲淒涼笑意,他轉身,卻不抬頭,同他人一樣單膝跪地,聲音乾脆清冷,似從雲端飄來,與當年一分無二:“十四號見過王爺。”
“十四號……”北堂朝輕笑一聲,上前一步,腳尖幾乎踩到季華鳶跪在地上的膝蓋。全場人都屏了氣,連朱雀都不敢大聲呼吸,大家低著頭,沒人敢往這邊看一眼。
“十四號,抬起頭來。”北堂朝冷聲低喝。
季華鳶大概是當場除了北堂朝外唯一一個正常呼吸著的人,他如常道是,然後從從容容地抬起頭,與北堂朝對視。
一瞬間,天地玄黃。
兩年長別,徹夜思念。終於,他又與他咫尺相望。只是這一次,他的挺拔偉岸,對上他的卑躬屈膝,他的冰冷肅殺,對上他的一身淡漠。北堂朝的目光冷厲如劍,季華鳶眸中平淡無瀾。
季華鳶,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還能這麼從從容容地面對本王,真是賤人本色。北堂朝在心中唾棄道。他死死盯著季華鳶,許久,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華鳶公子,怎麼來了我東門殺手營混日子,你的絕代風華,竟換不來一人養你嗎?”
季華鳶面不改色,垂頭回道:“王爺見笑,屬下跪在此時此地,早已不再是華鳶公子。”
“哦?”北堂朝笑意更甚:“本王倒不知,你除了做那清高冷豔的華鳶公子,還能扮上什麼角色?”
季華鳶並不惱,也不還招,只是平平地張口回道:“屬下是壺心道人關門弟子,既然自稱了這一句屬下,自然是為王爺盡忠的。”季華鳶說到最後一句倏忽然抬起頭,毫無波瀾的面上,只有眼神愈發深邃,他毫無懼色地再次對上北堂朝嘲弄的目光:“自此一生,此身此心,都是為王爺盡忠的。”
北堂朝沒想到這人如此坦言,心中一震,竟一時無言可對。過了許久,他繃緊的面孔突然鬆了下來,輕笑,面含嘲諷,語調上挑道:“哦?看來,季華鳶公子果然如本王記憶中堅貞忠烈。”
這本是激怒之言,季華鳶聞之卻無半分羞憤之色,他只是溫和地笑,然後又復恭順地垂下頭去,脊背卻挺得筆直。
翟墨站在北堂朝背後,看著北堂朝負在身後緊緊握拳的雙手,自己的汗水已經浸溼了衣服腰身附近的布料。他在心裡壯了壯膽,輕聲道:“王爺,今日主訓場地就在這裡,王爺若是相看壺心弟子真本事,屬下便去準備睡房。”
北堂朝沒有回頭,語氣愈發冰冷,脫口斷喝:“翟墨,本王今晨說過什麼?”
翟墨聞言頭皮一炸,心裡哀嚎連連,動作卻不敢有一分拖沓,連忙跪下請罰:“屬下多嘴,請王爺重罰。”
這一次,當著這麼多翟墨的下屬的面,北堂朝沒給他留半分顏面,他盯著季華鳶的肩膀,卻是對身後的翟墨道:“二十杖,自己去經戒房。”
“是,屬下領罰。”翟墨大聲應了,心道自己也算是盡了道義,華鳶公子,我也就能幫你這麼多。
一直跪在一邊的朱雀此時突然抬起頭,面上又是往常慣有的玩世不恭的邪笑:“王爺何必和墨哥動怒。既來一趟,就請王爺暫留,也看看朱雀有沒有辜負了王爺精心挑選的這二十四影衛。”
北堂朝聞言,面色這才緩和幾分,他長袍一甩,面上終於緩出一分笑意來,對著跪了一地的影衛說:“好,那就把你們的真功夫都拿出來,也讓本王看看,是不是對得起本王這般大費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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