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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閻鍾羽。
閻鍾羽神色如常，繼續道：&ldo;江湖中的傳言是假的，夜航樓的帳面是幾大主事各管一部，我沒有閒心藏金山銀山，但只要我不死，夜航樓就是我的，沒有我承認，誰也不能把夜航樓完整握在手中，陳公子，你若想要，夜航樓以後就是你的。&rdo;
閻鍾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也不必開這個玩笑。陳希風難以置信又莫名其妙，他短促地笑了一聲，道：&ldo;閻樓主，我之前和陸崖主交換過問題，現在能不能和您交換一下。&rdo;
閻鍾羽頷首道：&ldo;可以，公子請問。&rdo;
陳希風細細打量閻鍾羽的眉眼，問：&ldo;陸崖主為所欲為，是因為自私至極，身無牽掛心無所愛，便無所顧忌只顧痛快，那你呢？閻樓主又是為什麼攪起灰譜風波，難道是想統一江湖做武林至尊？&rdo;
閻鍾羽像聽了個笑話，他道：&ldo;一統江湖、武林至尊？這些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做一群蠢貨的至尊可沒什麼好得意的。&rdo;
陳希風也不覺得閻鍾羽是為了追名逐利，但若不是為了這些，這人就更難以理解了。
閻鍾羽的神情冰冷又厭倦，他漆黑雙眼望向窗外，道：&ldo;世人身在江湖，便以武功為要，誰武藝高強就不可一世，陸兼如此，梁最如此，楚汝行如此，就是那周元樸周仙師，再年高德劭，沒有一身絕世武功，江湖人也不會敬他至此……武功，哼，武功有什麼了不起，真是讓我看不慣。&rdo;
陳希風聽著，閻鍾羽收回目光看他，道：&ldo;不過我也沒做什麼，這些人見了名利就像禿鷲見了腐肉，我只是給他們名利，由他們去爭罷了。&rdo;他這話也不算太錯，灰譜之爭是個餌，餌放在那裡，有人咬才會起作用。
陳希風道：&ldo;你可不只是讓他們去爭，你明明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rdo;
閻鍾羽慢慢道：&ldo;爭完總會有贏家，我看他們都不順眼，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高興，等他們爭到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人人都不快活，我就覺得快活了。&rdo;
陳希風瞧著閻鍾羽，忽然想到小時候的一件事，他跟著吳先生念書之前，是在國子監念書，國子監學風不正，祖父堅持要他父親把他送去撫州鄉下跟著吳先生，說陳希風一身邪慧，不如陳希賢聽話，容易學壞，聰明人一壞起來就了不得了。
聰明人壞起來的確不得了。
陳希風心中憤怒又覺得疲憊，動動唇道：&ldo;道：&ldo;你一個不快活‐‐&rdo;說到此又覺得沒什麼好說，跟閻鍾羽有什麼道理講呢？他什麼道理都懂得比你多，陳希風嘆道：&ldo;還好你二位終不能成事。&rdo;
閻鍾羽神色驟然陰鬱，道：&ldo;事不能成非我無能，是蒼天薄我。&rdo;
陳希風瞬間想到任不平，動了真火，冷冷道：&ldo;你現在活著，天意待你就不薄了。&rdo;
閻鍾羽看陳希風生氣，反而柔和起來，道：&ldo;罷了，說這些做什麼，陳公子，我是誠心將夜航樓送給你，你只要點頭，夜航樓就是你的了。&rdo;
陳希風一口回絕：&ldo;消受不起，無福消受。&rdo;
閻鍾羽倒似全心全意為陳希風著想，勸道：&ldo;公子不要因為惱我逞一時之氣，若有夜航樓在手你何事不成？嘉定州聶朱言刺你一刀，你僥倖活下來卻不回家，反而還往刺鹿盟中來，難道不是存報仇之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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