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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我太隱晦,想著顧慮嶽總的感受,方式委婉了些。」俞彥卿平說:「我低估了嶽總的抗壓力,要不,我再說直白些?」
炫耀也好,挑釁也罷,俞彥卿這話,的確成功砸碎了嶽靳成的理智。
他呼吸急了兩分,語氣也頗不友好,「這還沒立春,你的春風得意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些?」
俞彥卿雙手環抱,從容答,「我看了日曆,十日後就是立春。」
嶽靳成眉間隱有怒意,「行,你成功了。」
俞彥卿倒是一怔,隨即失笑,「真難得,有生之年,能從嶽總這聽到這句話,真是難得。」
嶽靳成不想跟他講話,側開身,往旁挪一步,不夠,又挪開一大步。
煩躁得很,他從口袋裡摸煙,空空如也,不知落在了哪一處。
俞彥卿的神色始終平淡,即使是剛才的挑釁,也並沒有特別強烈的攻擊性。他的重點,似乎並不在激沒激怒他這件事上。
「這個地方……眼熟嗎?」俞彥卿忽地這樣一問。
嶽靳成心浮氣躁,「來了萬把遍的家,有什麼眼不眼熟的。」
俞彥卿笑了下,不多解釋,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走到柱子前,又慢下腳步,側過身,有意又看了嶽靳成一眼。
背影於轉角處再也不見,可算不礙眼。
嶽靳成心空心堵,思緒渾噩,似是連路都不會走,頭重腳輕。
勉強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什麼。
先是看向朱紅立柱,然後看向稍遠一些的臺階上。
記起來了。
去年春節,也是年初一這一天。
俞彥卿被周小筠邀請來滿苑過年,嶽靳成初一大早帶著嘉一來拜年。
那時,二人劍拔弩張,眼神隔空廝殺,不說話都能飆出火電星子。
也是在這條迴廊,嶽靳成抱著付佳希,在新年第一天接吻。
他其實早就看到了俞彥卿,男人低俗卻又不甘的好勝心作祟,他故意讓對方看見。
如今倒好,落雪換新茶,故人重歸來。
只不過角色摺疊,當真應了那句十年不晚的報仇。
嶽靳成抬頭望天,灰茫茫的一片,像結冰的海。
—
年初二,周小筠要去寶殿供奉經文,帶著嶽嘉一上了山,不想嶽靳成和付佳希跟著,交待他倆下午來接,祖孫倆要在寺院吃素齋。
車裡暖氣傍身,柑橘味的淡香清新怡人。
付佳希坐副駕,正在接電話。
俞彥卿在機場,登機前交待一些工作。
五分鐘左右,通話結束。
嶽靳成平靜問:「他過年去哪?」
「美國,處理一些信託基金業務。」付佳希說:「他這次會待得比較久,元宵節後才會回國。」
嶽靳成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捏緊。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怎麼不一塊去?」
「我又不是他的勞工,大過年的,休假是我的權利。」付佳希拎得清。
「分開這麼久,他就沒想法?」他剋制不住,又要含蓄隱晦,裝作大度不在意。
付佳希對他的語氣太敏銳,多半不是好話。
她索性從善如流,輕飄的語氣應,「沒呀,他很好,平日也挺照顧我。」
嶽靳成沉默無言。
只是那方向盤最無辜,短短几分鐘,快要被摳破。
沉默許久。
付佳希自得其樂地刷短影片,聲音靜音,但她看得歡快,完全忽略了,車裡有一枚隨時會爆炸的氣球。
一路開到滿苑門口,付佳希關掉軟體,準備下車。
「咔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