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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線,深澗裡一股烈風飛卷,忽地撲在她臉上,讓她不禁退了半步。
鐵還三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拿過花盆鐵鍬,飛身而下。旋風擊打他的衣袂,令他覺得倒似乘風直上,輕點幾處凸起的岩石,他已離那蘭花不遠,原本幽幽的馨香,現在更是沁人肺腑,鐵還三以雙足勾住左右的山藤,身子如同一根樹枝般平平支出,騰出雙手小心翼翼將那株蘭花移入花盆中。
他捧著花盆,一時不急著上去,趁此機會打量這深澗,見其中最狹處也有三四丈,其下水勢洶湧,比之白帝城正門前的那條河水有過之而無不及。忽覺眼光掃過之處白色衣衫飄飛,彷彿看見方白帝若有所思的笑臉,他一驚之際,鐵鍬竟從手中滑落,“叮”的擊在岩石上,隨即一朵雪花似的落在河水中,倏然不見。他扭頭過去,陰暗的深谷中翠綠覆蓋,沒有半個人影兒。
鐵還三攀上崖頭,將花盆交給蘇漪,道:“不小心將鐵鍬失落了。”
柯黛忙道了聲多謝:“三姑娘身手矯健,定是從段先生處學了不少高妙武功。”
鐵還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又笑道:“我家小主人的武功也不見得濟事。倒是方莊主,行動間飄然若仙,我小地方出來,孤陋寡聞,竟從未見過這等身法。”
蘇漪道:“那是當然,方哥哥的武功我是見識過的。上回見他輕飄飄一掌,便將對面的船推出一丈多遠,身子都沒有搖過一下。”她說得神往,眼光掃到柯黛時,眉宇間卻不免落寞,又笑道,“不是我不害臊,方哥哥確實堪稱人中的豪傑,不知與段先生相比,哪個武功更高些。”
他們說著閒話,徜徉林中,至傍晚才由人陪伴鐵還三回到下榻的院中,見一群僕婦捧著食盒進屋,問起才知道,中午散席之後,段行洲便推說累了,一直沉睡至今,方白帝本打算夜宴段行洲,見狀只能將席面送了來。鐵還三騎了一整天馬,腰痠背痛,聽這麼說,甚是惱怒,走進屋要喚醒段行洲,卻見他雙目睜著。
“他們可走了?”段行洲悄聲問,見鐵還三點頭,才坐起身來,嘆道,“我的記性不好,你不在我生怕說漏了嘴,只得打了幾個馬虎眼混過午飯。又裝睡了一下午,直挺挺躺著腰痠背痛,好生辛苦。小三啊,端杯茶給我喝。”
鐵還三紋絲未動地坐在椅子上,道:“說起茶來,席上倒是好險。他們給你端上的那杯茶是西南地方上有名的羅漢春,人人飲之,驅除瘴氣。若你不是久居西南之人,絕不知道這茶的來歷,這正是他們試探你的法子。你一口飲下,便道曾經吃過,瞎貓碰上死耗子,竟被你矇混過關了。”
段行洲笑道:“我也算是刑部點名的捕快,這點見識還是有的。”又道,“方白帝已許諾,屆時備下輕舟縴夫,送我們西行,比陸路還快些呢。我見你與他夫人熱絡,只得勉強答應了。”
鐵還三點頭:“辦得好。”便將下午所見所聞對段行洲講了,道:“方白帝身涉險地,不住尾隨窺探,他如此在意你我的武功路數,只怕絕非刑部所料只是招攬高手那麼簡單。”
段行洲笑道:“這些江湖門派裡,總是高手越多越好。”
“方白帝武功之高,海內罕見。別說督州地界,就是翻遍左近青、洪諸州,也未必找得到一個擋得他三十招的人。這兩年莊裡更是高手雲集,氣候已成,他志在青池之外,也當知道時局絕非武夫所能左右,何苦輕易為了一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拋頭露面。”鐵還三蹙眉想了想,又道,“以他的武功,我們在莊中即便查實不法之事,也難生擒,這個差事挺難辦呢。”
段行洲昂頭挺胸道:“既做了朝廷的官差,吃朝廷的俸祿,當然拋頭顱灑熱血,真有那一天,豁出性命去,也要拿他歸案。”
鐵還三在這種時候自然是狠狠往口中塞滿米飯,鼓起腮幫子點頭,省去接他話頭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