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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少年與面前男人的臉重合。
沈半夏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個子又長高了幾厘米,如今已經躥到了一米八七,即使她穿著恨天高,都依舊比他矮了很多。
段融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褲,身形清瘦挺拔,但是並不顯得單薄。額髮蓬鬆搭著,快要遮擋住眉眼。
他的頭髮是深棕色,並不是染的,而是天生就是這個顏色,看起來像個不好惹的不良少年。但是他又確實從十八歲少年,長成了二十五歲的成熟男性,在商場裡浸泡過了很多年,淬鍊出一身殺伐果決的本事,再也不是高中時,帶著一身傷出現在她面前的段融了。
沈半夏也變了很多,從十一歲的小孩,變成了十八歲的成年人。個子已經長高,他不用再半跪下來與她對視。她臉上也沒有再戴口罩,那些惱人的紅色小疙瘩早就消失了,面板甚至一天比一天好,變得光滑水嫩。
她從別人口中的醜八怪,出落成了楚楚動人的少女。
段融認不出她是很正常的。況且七年前,她每次出現在他面前時,臉上還總是戴著口罩。
“我怎麼敢嫌棄段先生,”她把嗓子裡的苦意嚥下去:“我說過了,是我高攀不上你。”
“怎麼不叫表叔了?”他把手抄進褲子口袋:“多跟表叔見外。”
他說話一向這樣,總是沒個正形。但他絕對算不上性情好,其實比誰都危險,離他太近的人很少能得到好下場,沈半夏算是一個意外。
他往後退開了些,跟她拉開些許距離。一段可以讓她重新自由的距離產生後,她把背部從緊貼著的玻璃門上移開,對著他歪了歪頭:“那表叔要是沒什麼事,我就重新回去約會啦。”
她俏皮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讓人瞬間就想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一番,光是可愛還不夠,無法描述她可愛的萬分之一。
偏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可愛,還妄想用故作成熟把自己偽飾起來,繼續去做騙人的勾當。
她往前走了兩步,正打算推開玻璃門,偏偏腳上崴了下。
高跟鞋真是這個世上最可惡的發明!
她一隻手撐在玻璃門上,身形仍舊有往下摔的趨勢。
下一秒,胳膊被人扶住。
男人寬大的掌心貼著她手臂面板,熱度源源不斷傳過來。
她胳膊很細,面板嫩白,在陽光下幾乎要發著光。他握著她胳膊把她帶到一邊椅子上坐著,從褲袋裡摸出創可貼,在她面前半跪下來,去抓她的腳踝。
男人掌心面板密不透風地圈住她,她打個激靈,手指驀地緊縮,那隻腳條件反射地往後收。但他已經握住,毫不費力地往前扯,把她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拆了個創可貼貼在她破了皮的後腳踝處。
做這些時他的手指碰到她腳上的面板,她渾身瑟縮了下。
她想,肯定是疼的,而不是因為他對她的觸碰。
段融又拆了另外一個創可貼,貼在她另外一處傷口。
中學的時候,他就總是隨身帶著創可貼。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往口袋裡掏一掏,就總能掏出同一品牌的創可貼,然後隨便對著哪處能反光的鏡子,貼在他破了皮的鼻樑或者下巴上。
那個時候,他經常跟人打架,對方人多勢眾,他撂倒了三個,又會湧過來五個,撂倒五個,又會湧過來十個。到最後,他身上總會掛點彩。但他身體的癒合能力很好,一個創可貼貼上去,兩三天後,臉上面板恢復如新,看不出一點兒受過傷的樣子。
如今他已經功成名就,再也不是會被一群混混圍毆的貧苦少年了,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沒有離開創可貼這個鬼東西。
沈半夏無法理解,更多的是想起了七年前他那段窘迫的生活,心裡不是滋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