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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呢,人人都在迎春‐‐你看,那麼多的人還沒有入睡,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還有人陪,她並不孤單?
呵,可嘆就在不久的剛才,她還與家人共度良辰,燃放了整個天空的煙花;大師父喝著小酒,笑眯眯地像個快活神仙;章師傅籠著襖袖子看院子裡他們這群年輕人嬉鬧,笑容如家裡長輩那般慈愛……
可現在,她像只孤魂野鬼,遊蕩在寂寥的長街。
由最甜蜜的幸福裡跌落雲端,直墜入千仞壁立,這境況轉折得太快,她被沖昏了頭,一切都恍若隔世。
長街長,煙花繁,她漫無目的地行走,一步又一步。
一群小孩子拿著煙花棒競相追逐,繞著她轉圈,她被羈絆著走不動路,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孩子們又笑著鬧著跑遠了。
寒徹肌膚的冰涼讓她飄忽的理智逐漸回歸,可她卻不想起來,在煙花漫天的寒夜裡,在冷冷的地面上,一坐不起,再不管今夕何夕。
面前遞過來一隻手,順著望過去,又見那張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臉。
玉冠白袍,寬肩長眉,眸光清冽如泓泉:&ldo;上一場風寒剛好,就這麼不愛惜自己,李大夫的身子骨夠硬氣!&rdo;
她仰臉默然地看著他,巋然不動。
沈雲珩眉端微皺,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拉起來,觸到她冰涼的手指,忽地有些慍怒,當即解下自己身上的棉氅,將她捂了個嚴實。
在外遊蕩這麼長時間,她早已被寒風凍透,沒感覺到冷,至這時他的體溫暖著她的身軀,仿若薄冰融化,冷的徹心徹肺,所有壓抑著的委屈全部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脫下他的衣服轉身就急走而去。
她知道,再多留一刻,哪怕只是一瞬間,她都會忍不住的,忍不住嚎啕大哭,將一切的恐懼與心慌都傾倒出來。她想快點逃離,離他遠遠的,可緊走了沒幾步,忽覺一陣涼風拂過,他凌空而來,翩然落在她身側,一手搭在她肩上,手掌慢慢收緊。
&ldo;怎麼,害羞了?你……&rdo;
本是逗弄她的戲謔之語,但在注意到她蒼白的面色與眼眶中飽脹的淚水後,驀地收了話,心底沒來由地一陣緊張,低聲道:&ldo;發生了什麼事?&rdo;
聽得他的關切詢問,她忍了又忍,終是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不消一刻就打濕了衣袖。
她不說話,只是垂著頭哭,卻讓他更加慌張,又不知如何開口勸,便將她緊緊抱在懷裡,&ldo;不要怕,我在。&rdo;
本就遊走在崩潰邊緣的情緒此時此刻終於尋得一隅得以安放,她雙手死死揪住他的胸前衣襟,像是抓著一束不再讓她寒冷的陽光,伏在他胸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感受著她在懷裡放肆地宣洩委屈時戰慄的身體,他收攏手臂,彷彿用盡畢生心力,抱住她,如此過了一刻,她漸漸止住哭泣,抽抽噎噎地吸著堵塞的鼻子,他雙手捧住她滿是淚痕的臉頰,輕聲道:&ldo;很晚了,我送你回去。&rdo;
&ldo;不,&rdo;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急道,&ldo;我不要回去。&rdo;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雙眸飛快閃過一抹陰翳,卻又很快溫暖地笑了:&ldo;好,我們不回去。&rdo;
他坐在床頭,望著她的嬌憨睡顏,對自己萬分克制著,才沒有衝動地伸手去觸碰她。
她哭過,眼皮浮腫,眼角仍隱見乾涸了的淚痕,定然是被寒風吹得太久,臉頰都有些微微的皸裂,看起來疲憊憔悴,再不復往日鮮妍。
是啊,以前的她,明媚的像朵花,開得嬌俏,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