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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ise繼續鍥而不捨地揚聲問道:“ann,找你的人是誰,他有女朋友嗎?”
喬鎖從書籍中抬起頭,點頭淡淡地說道:“他結婚了。”
找她的人大概是三哥喬臻,三哥常年四處跑,偶爾路過會來看看她。至於女朋友,denise男女關係極亂,carol是個癮君子,她不會傻到將她們介紹給三哥。
denise失望地抱怨了兩聲,兩人又繼續看片子,滿屋子都回響著男女難以壓抑的氣息聲。
喬鎖覺得心中煩躁,丟了書,走到陽臺上,坐在牆角,摸出了一包煙,點了一根,她緩慢地吐出一口菸圈,看著遠處高聳的天空之塔,自嘲一笑,她鄙視denise濫交,瞧不上carol吸毒,可她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
墮胎,被驅逐,在這座城市三餐不繼,抽菸、嗜酒,課程爛到導師都暗示她可以退學了。她比屋裡那兩個又能高尚到哪裡去?
她大約生來便是為了襯托那些出色卓越的人的。可就是這樣爛俗的人,她卻好好地活著,真是諷刺。
她抽完了一根菸,取過桌子上的一堆紙,隨意地翻看著,有水電費的賬單,廣告,新的課程表,學校的組織活動單還有匯款單。喬鎖的手頓住,從那些花花綠綠的紙張中抽出匯款單,冷笑了一聲,撕成碎片隨手丟出陽臺。雪白色的紙屑被風吹開,散落在夜色裡,喬鎖的心突然之間有些陰霾。
每隔三個月都會有一筆從國內匯過來的匯款單,如今這年代居然還有人用這般老土而昂貴的方式來匯款,匯款的人是喬謹言的特助,這等小事一般喬家大少是不過問的。
喬謹言用這種方式時刻提醒著她,老死在奧克蘭,永遠都不要回去,不要回去打擾別人的幸福。可是她呢,她的幸福要去找誰負責?
這個城市,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歸宿或者家,唯獨她,永遠找不到家的方向。
喬鎖有些心煩意亂,進了屋子取了大衣和包,出門去。
她穿上大衣,揹著包出了宿舍,隱約可見宿舍樓下的大樹下站著一個個子極高的男子,那人似乎在等人,站的筆直,面容隱在暗色中瞧不分明,她看了一眼便垂下眼,視若無睹地離開。
第五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五)
出了宿舍樓,喬鎖熟門熟路地拐進一條老街道,穿梭在昏暗的弄堂裡。這一帶是這個城市夜晚最熱鬧的地方,酒吧夜場,毒品黑市,在這裡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得到,然而她最缺的就是錢。
她將帽子往下拉,將長髮攏在外套裡,兩個個子不高的美國佬斜靠在酒吧後門的牆上,朝她吹了個口哨,問她要不要大麻,她面無表情地進了酒吧,要了兩瓶最廉價的烈酒,然後縮在酒吧的角落裡,眼神有些飄忽地喝著。
晚上因為趕著去兼職,她來不及吃飯,此時喝了烈酒,胃有些收縮地疼痛起來。
三哥說,阿鎖,你果真是要把自己作踐死在這滿大街都是鬼佬的地方。那時,喬臻興沖沖地來看她,結果在宿舍樓下等了半天,最後從酒吧裡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她拎了出來,大發雷霆。
她低低地笑,其實她很討厭看見喬家的人,就算喬臻是唯一對她好的喬家人,她也是很討厭看見他的。
“你就當我死在了這裡,以後都不要來管我。”她藉著酒勁鬧起來,將酒瓶砸向三哥,罵道,“你們全都是一群冷血的混蛋。”
喬臻氣不打一處來,將她拎回酒吧,陪她繼續喝酒,那一次她喝到胃出血,送去了醫院,往後她的身體對酒精便有些排斥,一碰酒就會胃疼。
喬鎖衝進酒吧的洗手間,將剛喝進去的酒全部都吐了出來,用冷水拍打著疲倦的面容,抬眼看著鏡子裡陌生的女人。
蒼白的、沉默的,不愛笑,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