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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不用做?”
慶山奴重重點頭:“沒錯,宣使,你什麼也不要做。”
郭寧心中一動,卻依然皺眉,擺出茫然表情:“天使可知,那楊安兒佔據了大半的山東,近數月來,麾下各部鍛造甲兵、習連武藝,兵勢日顯強盛如海,諸將渴欲侵掠擴張,都在蠢蠢欲動。”
他起身拍了拍手,便有傔從自山道趨前,捧出兩個木盒。
“天使請看。”
慶山奴剛開啟盒子,便覺一股臭氣蒸騰到面門,那種味道簡直比腐爛的海魚還要噁心十倍,而散發出臭氣的,則是一張猙獰的面龐。
過去數月裡,中都城被蒙古人百計圍攻,城上城下哪天不死上千上百的人?慶山奴身為皇帝親信,時常四處巡視,被砍下來的腦袋滿地亂滾的情形,他見得多了。
可這會兒,他真沒想到郭寧會忽然拿出個腦袋來。
慶山奴啪地關閉盒蓋:“宣使,這是什麼?”
“這是楊安兒麾下大將棘七的腦袋。想來你也聽說過此人的名頭吧?”
近侍局為皇帝耳目,日常軍情奏報無所不覽,慶山奴能當上皇帝親信,倒也不是無能之輩,記性是真的好。他當下頷首:“聽說,這棘七和另一名賊寇名叫季先的領兵一萬攻打濱州,後與軍轄尹昌裡應外合破城。”
郭寧示意他再看看另一個盒子:“那個盒子裡,便是季先的腦袋。天使也要看看麼?”
慶山奴臉上微微變色:“節帥已經和紅襖軍廝殺起來了?”
“是啊!”郭寧坦然道:“十日前,二將率部進駐密州,隨即向我軍發起進攻,兩邊鏖戰多場,各自皆有損傷。我軍動用了相當兵力,這才取勝。這會兒我軍汪世顯所部,正和紅襖軍的密州都統國咬兒對峙……紅襖軍人多勢眾,我打算再調一萬兵去,先穩住密州一帶,然後伺機往南,威脅楊安兒的老巢莒州……”
話還沒說完,慶山奴已經猝然起身,抬高嗓門喝道:“不可!你趕緊收兵!”
畢竟過去幾個月裡,慶山奴居移氣、養移體,在中都城裡作威作福慣了,那一股子心氣時不時挑出來作祟。
他又確實是著急,於是這一聲,彷彿對著中都城裡氾濫的都統和萬戶們,吼得氣派十足,實在響了點。
郭寧的護衛們這時正散在周圍,他們都對郭寧尊崇異常,可從沒見過有人敢這樣對著郭寧吼叫。瞬間數十道眼神投來,每一道俱都不善。
而郭寧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嗯?海邊風大,我沒聽清楚。”
慶山奴握緊雙拳,待要大聲重複,張了張嘴,卻沒有開聲。
他來山東前,皇帝就曾專門叮囑說,這定海軍郭寧,是徒單鎰從草莽間拔擢起的桀驁之人,全然無視朝廷威權,而且行事肆無忌憚、動輒翻臉。
換在大金強盛時候,這等狂人敢在皇帝面前露臉,不用別人插手,皇帝親自就拿刀下場,把他砍作十七八截,再剁碎了餵狗。
可大金已經不是原來的大金,而皇帝也不是早年那些勇猛的列祖列宗。
換在中都城裡,誰敢對慶山奴如此無禮,慶山奴也早就叫了武衛軍或者拱衛直的武士出來,將他拿下痛打。
可這會兒不在中都,而在郭寧擁兵上萬盤踞的萊州。而中都城裡的武衛軍或者拱衛直、威捷軍,數月前在中都,已經被這郭寧帶人殺得個人頭滾滾了。
慶山奴猶豫了一下,慢慢退回原處。
此前徒單鎰便是靠郭寧的武力威懾,在中都城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主導了大安三年到貞祐二年的政局。
現在徒單鎰已經死了,曾經受他驅使的郭寧,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誰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皇帝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