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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金建立以後,始終注重維持女真人對漢人武力上的優勢。然而隨著女真人猛安謀克體系的坍塌,女真人武風衰頹又不可避免。
於是從明昌年間開始,朝廷對漢兒結社習武的風俗,採取了強力壓制的態度,還專門設定了一個罪名,喚作民習角抵、槍棒罪。
可笑的是,這罪名設立的同時,朝廷又忙於和南北強敵對抗征戰,漢兒被籤軍者愈來愈多。
結果,民間的槍棒傳習還沒遭扼制,軍隊中原本被女真武士掌握的訓練手段,反而大規模地傳到民間。
正如南朝宋國所謂“軍器三十有六,武藝一十有八”。軍中的搏殺之術和民間武技在這數十年裡各自發展又不斷地融合。
李全就是將這兩者融為一體,進而更上一層樓的好手。他在濰州立足時,曾在萬軍目睹之下演練武藝。
許多人親眼目睹,他在騎馬全速賓士的同時,連續刺擊每隔三十步安放的四座木人,並擊中木人頭上五寸見方的木板。
這種馳突之法,便是金軍精銳騎士慣用的訓練手段,也是大金朝武舉的必考專案。
到了這年頭,女真人裡能做到這一點的,已經屈指可數了。而李全在如此迅猛擊刺的時候,用的甚至不是尋常木杆槍,而是他所慣用的鐵槍。這一杆槍,號稱重有四十五斤!
這樣的身手,放在軍中廝殺,真是十蕩十決。李全憑著自家的身手,一點點建立威望,糾合部眾,任何時候遇見強敵,憑著一杆鐵槍縱騎馳突,從來都無人可擋。
武人崛起草莽,免不了這樣的套路。
某種角度來說,李全、楊安兒和郭寧三人的行事風格很相似。同樣是憑藉個人武力建立基本的班底,然後周旋於政治勢力,並以戰場上的勝利不斷攫取政治上的收益。
只不過,楊安兒更注重他反金的大旗,而郭寧的眼睛死死盯著蒙古。與這兩人相比,李全則要現實的多,身段柔軟的多。
甚至他們的作戰風格也是一般。三人都習慣了依靠自身的武力,率領精銳作決定性的一擊。
在今日之前,李全從來沒有失敗過。所以他覺得,自家的武力並不遜色於郭寧,他是能夠在戰場上與郭寧一較高下的。就算在兵力、裝備上有差距,也可以靠時機把握和臨戰指揮來彌補,誰能把握住機會,誰就能贏。
可李全做夢也沒有想到過,真到了面對面較量的這一天,他會遭受如此的羞辱。
他的大營已經被打破了。他糾合在身邊的精銳,尚未接戰就已經人心坍塌了。
李全側過身,只看到數以千計的人,零星散落在從蘆葦盪到鐵嶺臺地的兩三里距離。有幾名軍官呼喝著,想要催促部下前進,但壓根沒人響應,於是軍官也只有喪魂落魄地茫然站著。
這些將士們,都是精挑細選出的好手。李全的軍令,李全的威望,原本能夠驅使他們如臂使指,沒有人敢遲疑怠慢,哪怕刀山火海,也會緊隨著李全踏過。
可當他們失去鬥志和動力以後,感覺就和一叢叢枯黃的蘆葦沒什麼區別。
原因是很簡單的,他們從沒想到,會親眼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
大營丟了!所有人的親族家眷,全都落入敵人手中了!這叫將士們還怎麼繼續打下去?
莫說將士們沒想到,李全自己也沒想到過。
李全自起兵以來,一向打著保境安民的旗號。無論他在益都、還是在濰州,總是首先把將士們的家眷照顧好,保證自家根本地盤的安全。
當日他之所以不惜和蒙古軍達成默契,某種程度上,也是考慮到蒙古軍所到之處,城郭盡為丘墟,他和他的部下們,都不容家鄉遭此劫難。
可以說,這種做法是李全所部凝聚力的來源,是李全所部不同於其他的紅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