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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月馳還是買了熱乾麵和米酒,這些倒是沒有變,仍舊盛在一次性紙碗和紙杯裡。唐蘅揭開塑膠杯蓋,嗅到一股濃郁的桂花香。
李月馳抿著唇,神情像是有些緊張。
唐蘅在他的注視下,端起米酒,緩緩吞下一口。
李月馳問;“怎麼樣?”
唐蘅輕聲說:“好喝。”
李月馳鬆了口氣:“那就喝吧。”
兩人就在房間裡吃完晚餐,唐蘅先去洗澡,然後李月馳去。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裡傳出來,這時候唐蘅反而沒有什麼衝動,他只覺得非常疲憊,又有點恍惚。
李月馳走出浴室,穿著新換的白色短袖t恤,及膝的寬大短褲,襯得他四肢更加修長。他的頭髮還在滴水,身上帶著浴室裡的熱氣。
“要吹嗎?”唐蘅說,“吹風機在衣櫃那。”
“沒事,一會就幹了。”
他在唐蘅身旁坐下,床墊朝他的位置凹陷下去。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四下寂靜,唯有空調的低音。
“困了?”李月馳看著唐蘅。
“有點累。而且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唐蘅閉了眼睛,緩聲道,“上次喝米酒也是和你在一起,這次會不會,我醒來的時候,你又不見了?”
李月馳低聲說:“不會。”
“嗯,”唐蘅頓了頓,開玩笑似的說,“不然我真的米酒ptsd了。”
“唐蘅。”
“嗯?”
李月馳伸手關掉床頭的檯燈,俯身,在唐蘅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在這。”他說。
唐蘅本以為這天晚上會失眠,畢竟他知道自己的狀態已經很不穩定,而且,他又身在武漢,和李月馳在一起。武漢,李月馳。這兩者總能輕而易舉就引爆他的情緒。
可是當李月馳關掉所有大燈,僅留下門口的一盞暖黃色壁燈時,唐蘅竟然感到眼皮沉沉,真的有些困了。
李月馳從另一側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躺下。房間裡開著空調暖風,所以並不冷,過了一會兒,唐蘅悄悄睜開眼,看見李月馳背對著自己,一小半削瘦的後背露在外面。
六年前就覺得他像一匹野馬,脊骨如刀,現在仍然是。
他的呼吸很悠長,已經睡著了。
唐蘅想著,野馬……隨後也沉沉睡去。
又過片刻,李月馳睜開眼。
他輕輕翻過身來,藉著對面壁燈的微弱的光,凝視唐蘅的臉。
就這樣凝視了很久、很久。
最後,李月馳支起身,為唐蘅把被角掖緊了。
翌日清晨,唐蘅醒來的時候,李月馳已經穿戴整齊,站在窗邊。唐蘅用力眨眨眼睛,為這畫面感到一絲茫然。
“李……李月馳,”唐蘅坐起來,環視四周,“咱們在武漢?”
“對,”李月馳走過來,“剛八點,再睡會嗎?”
“不睡了……”唐蘅掀開被子下床,去洗了把涼水臉,才算回過神來。
是的,他竟然真的和李月馳一起,回武漢了。
李月馳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瞬間灑進房間。唐蘅眯了眯眼睛,說:“我去買早飯吧。”
“今天不想出門?”
“出啊。”
李月馳有些奇怪地說:“那就一起去吃。”
“我……行吧,”唐蘅說,“那你等我換身衣服。”
其實唐蘅是想獨自出門抽根菸的。
在澳門的時候,他習慣清晨去學校游泳館游泳,這是醫生給他的建議——運動會促使大腦分泌多巴胺,有利於他保持接下來一整天的好心情。唐蘅不知道多巴胺是否真的有效,但大汗淋漓從噩夢中醒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