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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痕,結痂未愈。燕王趙恪見了,便勾起嘴角:“去除那絆腳的石頭,皇上此番可是準備大刀斧闊來一場變革?”
口中雖正經,然而眼中戲謔卻分明,笑他的拿捏不住女人。
趙慎只作未查,似笑非笑道:“司徒婦人掌權多年,趙氏天下閉塞不前,尤其農商更是停滯。國庫盈餘不足,軍中吃緊,此刻若然不變,他日必則生亂。箭在弦上,若然是恪弟,你又將如何抉擇?”
那長眸銳利,雖笑卻凜冽。趙恪眼神略微一黯,復自飲一杯調侃道:“如此複雜,想它做甚?倒是那花間雪月之事,微臣尚可以為陛下謀之一二。”
“呵,你倒是很關心朕的私事。”趙慎掂著酒杯,臉上不著痕跡掠過一絲陰雲。
趙恪捕捉,便曉得他心中原來記掛,應道:“不然。這宮中如今誰人不曉,皇上又何必掩耳盜鈴。不過區區一個小宮女,若是不喜,殺了她就是,何須掛在心上……莫非顧及她是那個女人留下,下不去狠手嚒?”
“呵,恪弟又何必激朕?先前她在之時,你自暴自棄做個閒王;如今她人故去,你我君臣之間也該釋然。下個月先帝祭典,這件事朕命你去安排。待見了東太后,再託她為你張羅門親事,也好將心定下。”有太監引著鴻臚寺傾過來,身後跟著大涼國隨使獨孤小將,趙慎便不再多言。
那獨孤小將著一襲墨色對襟短衣,腰上扎著皮帶,對趙恪拱了一拳:“有擾燕王閣下,上回切磋獨孤敗得不甘,可否繼續馬上一比?”
漠北之人向來直腸子,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他今次帶著護腕,手臂的肌肉硬朗紮實,看不見上次那枚青印。趙恪驀地想起青桐,便欣然應下。
獨孤面露感激,徑自下得高臺。
趙恪便轉而看向皇上,壓低嗓音道:“臣下風流債惹得太多,這些年藥湯不斷,親事還是免了,不好禍害良家……倒是這比試,皇上說是要輸,還是要贏?”
要輸還是要贏……
趙慎眸光瀲灩,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輸贏豈由人說了算,恪弟就如此有把握自己不輸嚒?”
“那倒不然。”趙恪謙然做了一禮,見獨孤已至臺下,便拂了衣襬告辭而往。
冬日的雪一下起來就不知停,那馴獵場中白茫茫一片,兩騎駿馬在空曠下馳騁,有獵物被打擾,從灌木叢裡竄出來又竄進去,怕被射中,驚慌躲藏。
趙慎起身去往欄杆旁,見那燕王一襲靛青色長袍在風中飛揚,背影清偉而勁爽。便從長桌上拿起一張長弓,對著他的背心瞄準,瞄而不射,跟著他的身影移動。
北魏祖訓,趙氏皇族子嗣之間不得互相殘殺,倘若帝王動了干戈,一樣廢立新帝。老太監張德福站在一旁看,便有些慌亂,想開口提醒,又怕是自己胡亂猜錯了聖意。
一隻孕中母兔忽然衝至跟前,燕王趙恪急忙持韁勒馬,回過頭來戲謔一笑。
他還是心軟。
趙慎箭頭一偏,那高空中一隻翱翔的飛鷹便直直栽向地面。
他雖多年宮中坐陣,然而箭術一樣不曾衰減,不管飛得多高,照樣輕易將獵物射中。
“好!”“皇上好臂力!”周圍響起一片恭維之聲。
傷鷹從高處極速劃落,徑自栽到西北角一個灌木叢後的空地上。
那空地上依稀炊煙裊裊,有婦人在三三兩兩戲耍,人影稀疏。見鷹落下,一個胖大個的便撲上前去,一眾人打打鬧鬧不成體統。
趙慎便蹙了眉頭:“那邊是哪裡,幾時竟有人在宮中擅自引火?”
“這……”老太監才要解釋,鴻臚寺卿已然搶先開口:“是微臣閨女住的冷宮,可憐俺的如花,吃不飽,睡不好,如今逮啥就吃啥……”
鴻臚寺卿姓方,祖上屠夫出身,骨子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