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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幫幫我?」聖殿騎士仰望迭戈。籠罩甲板的濃霧隨著撞擊後的搖晃漸漸變得稀薄,迭戈現在可以清楚看到他山羊似的茶色眼睛,還有其中流露的屬於人的慌張。迭戈蹲下來,向他伸出手。聖殿騎士一把握住,隔著厚繭,聖殿騎士的鐵指依然戳痛了迭戈,他皺起眉。「霍克家的規矩,我想你的神官大人並不知曉。關於出征,霍克有兩條鐵律。第一,戰爭從準備第一桶物資之前便已經開始;第二,在鷹旗船上,霍克是唯一的主人。」聖殿騎士抬高視線,飛快地瞥了一眼。由於太后親自督戰,燃鷹旗幟讓位於維瓦爾家的皮鞭戰斧,燃鷹風帆也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繪有六芒滿月的黃帆。他媽的,真是受夠了。在神殿騎士口出狂言之前,迭戈揚起胳膊。聖殿騎士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迭戈猛地收攏五指,不教他如意。
「雛鷹過於魯鈍,需要更多教訓才能學會必要本領的時候,經驗豐富的老鷹會這麼做。」迭戈站起身,拉起那塊發黴的燻肉。「你可真沉。我當水兵的時候,第一份工作就是負責船錨的絞盤。」聖殿騎士踩住圍欄被他撞出的豁口,拼命抬起他笨重的身體,根本沒在聽。迭戈不假思索,踩住騎士的胸甲,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第314章 帝國的遠徵(八)
艾莉西婭親自爬上瞭望臺。「跟白內障一樣, 對不。」艾迪靠在瞭望臺邊上,大擤鼻涕, 粗糙的手指把瞭望臺的木圍欄刮出聲響。「前面可是鯊齒灣,我能嗅出她的味道。你聽,無數艦船的甲板在□□。」艾迪說著,仰起臉張大鼻孔。艾莉西婭瞥了他亂糟糟的鼻毛一眼,取笑道:「難怪我們會駛進墳堆裡,都是因為瞭望手用鼻孔張望!」艾迪聞言把鼻孔張得更大,伸進小指大挖特挖。「咱們能搶下這艘船,全靠這對鼻孔。頭兒,別忘了, 你許下的爵位美女, 咱可不想到冥河裡享受哩。」艾迪低頭端詳他的鼻屎,平時掛在臉上的無賴笑容也在濃霧的侵蝕下消失不見。艾莉西婭趁自己嘆氣之前翻出瞭望臺, 她往下爬了一段, 趁身體被主帆擋起來的機會,抱住桅杆深深嘆息。
不像你呀, 艾莉西婭,振作起來, 船上這一百多號人, 還都指望你呢。她想空出手來拍自己的臉,但不能夠, 環抱桅杆的手臂反而圈得更緊。艾莉西婭把臉貼到桅杆上,這樣的話,臉上的水痕就有了合理的解釋。艾莉西婭的嘆息聲在海風中顫抖,風帆懶洋洋地抖動著,本應日行千里的戰艦像個重病的逃兵, 慢吞吞地往前挪。事實上,他們真的是逃兵。過去的一週裡,諸神一定沒時間看顧可憐的艾莉西婭,要不是被「海狼」號和「幸運王子」號攆在屁股後頭三天兩夜,他們也不至於慌不擇路,一頭撞進兇險的鯊齒灣。詹妮一如既往地對前途憂心忡忡,都怪那些荒唐的圖魯族傳說,說什麼鯊齒灣海底是怨靈的居所,暗礁就是它們的手腳,代替怨靈們將艦船拉入海底。切,就算真有仇怨,也是黑面板的圖魯人的過錯,跟帝國人有什麼瓜葛。「紅鷹」號可是火紅的幸運之艦,一定會逢凶化吉的。那艘以速度見長的「海浪」不就被甩丟了嗎?
就這樣說,就這樣說。艾莉西婭貼住桅杆往下溜。眼下應該說些鼓舞士氣的話,好聽的話,而不是真相和軟弱的抱怨。再一次地,艾莉西婭拼命打起精神。連日來的噩夢帶來糟糕的睡眠,每一個夜裡,滿身油彩的圖魯人一定會找到她。他們有時候將圖魯勇士慣用的青銅短矛遞給艾莉西婭,有時候又將她當作野豬,攆在後面朝她丟石頭。無論在哪一個夢裡,雷蒙都是最倒黴的那一個。他有時候渾身是血,有時候被切斷了手腳。最要命的是,不管是哪一個他,始終睜大那雙霍克式的眼睛,用她熟悉的洛德賽口音苦苦哀求「救救我——」
不行,艾莉西婭,不是想那個時候,別去想他!瞅瞅這大霧,看看眼前的情形!艾莉西婭咬了舌尖一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