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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視線變得朦朧扭曲。她一低頭,淚珠成串墜落。伊莎貝拉抬起手背,想要抹一抹,這才發現滿臉冰涼。眼淚滾落,一發不可收拾。她一手胡亂擦拭,一手死死捏住克莉斯的手掌,生怕她就這樣棄自己而去,不停抽噎根本說不出話來。克莉斯沉默地看著她,終於長嘆一口氣,從褲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白棉手帕。伊莎貝拉一怔,錯過了大方接過手帕的機會。克莉斯會錯了意,她一邊皺眉毛,一邊把手帕按在伊莎貝拉臉上,替她擦拭起來。伊莎貝拉仰著臉,覺得自己就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一點騎士氣魄都沒有,可她竟然沒有再爭取主動權。
夢之騎士就像夢中一樣溫柔。有些嚮往她的懷抱。
這樣的渴盼瞬間將伊莎貝拉驚醒,她猛地按住克莉斯的手。對方遲疑片刻,抽出手掌,動作輕若鵝毛。
「我猜我是成功了。」眼淚止住,伊莎貝拉展開手帕,動手擦乾淚痕。手帕很柔軟,角落用藍莓色的絲線繡著克莉斯的名字,全是她的味道。
「必要的時候,我會把您打暈帶離危險。」
伊莎貝拉破涕而笑,她覺得自己看上去一定很蠢,否則克莉斯的眼裡為何會有笑意。
第10章 出發(重構)
出乎意料,出發的前一晚,伊莎貝拉休息得不錯,安妮和伊萬則憂心忡忡。伊萬臉上陰雲密佈,安妮眼裡的雨雲簡直要滴落下來。他倆有時候真像一對爺孫。傭兵們和平常沒有兩樣,早飯的時候班嘴裡不停,大談清晨幾個帝國人和奧維利亞人的衝突。「一個人的頭破了,血糊了眼睛,稀里糊塗砍了自己人的胳膊。帝國傭兵摔在馬糞上,糊了個大花臉,吃了一嘴黑泥。」他說得神采飛揚,彷彿自己就在現場。水煮蛋的蛋黃從他斷掉的犬齒缺口濺出來,在桌面上留下醒目小點。傭兵們一齊鬨笑,克莉斯慢吞吞嚼著黑麵包,沒有特別的表示。伊莎貝拉抓到機會偷偷告訴她,手帕她會親自洗乾淨還她。克莉斯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初春的朝陽曬得人暖洋洋,清晨的蜜泉鎮跟畫上的一樣明媚美好,甚至高出更多。鳥兒的鳴叫高亢又婉轉,微風裡糅合了青草、野花以及燻肉和牛奶的芬芳。
鎮上的冒險者們並未完全散去,幾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抽著自己的菸鬥。勤快的主人帶著自己的獒犬在小樹林裡漫步,偶爾扔出一根樹枝,帝國獒歡天喜地地撿回來,哼哧哼哧地喘著氣。翠綠的常春藤攀在新粉刷的白牆上,生機盎然。
安妮站在旅館的木柵欄外面,猛力沖自己揮手,小嘴開合努力說著什麼,距離太遠,完全聽不清,不過大概能猜到。伊莎貝拉只能沖她擺手示意,另一手拂過勒在胸口的弓弦,腿肚子漸漸繃起來。小時候她常常幻想自己頭一次冒險的經歷,不論她如何想像,總脫不了尊崇榮譽的騎士,高駿的戰馬,雕了花紋的閃亮鋼甲,以及護手打成翅膀造型的精妙武器。現實給她的卻是一群愛財如命,貪生怕死,鬚髮油膩,渾身酸臭,武器陳舊的傭兵。她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可挑剔的,應該感激現在這一切。至少她不是穿了繁瑣難受的華服,坐在掛了白紗的馬車裡,要去嫁給父親領土上某個伯爵的兒子——甚至更糟,嫁給他本人,做他的不知第幾任妻子。
「在害怕?」克莉斯開口,「你走得太慢。」伊莎貝拉加快步伐,不慎踩中石塊,她低呼,險些崴腳。「緊張、害怕、興奮都會消耗你的體力。以你的身份,也不能留在隊伍末端。一個隊伍的前後都是容易遭攻擊的位置,尤其對野物來說。老虎就專門從背後襲擊人,圖魯人的獵虎勇士會把面具罩在後腦上,上面畫著眼睛,防止它們背後偷襲。」
這似乎是一位嚴格的老師。伊莎貝拉既緊張又興奮。她擔心她的夢之騎士老師看出來,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