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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全家來疆的目的各不相同,但和許許多多來自五湖四海的兒女一樣,被這塊神奇的土地吸納到了這裡。
這是命運,這也是這片土地對我們的恩賜。
她無疑已是我們的故鄉。
我還要說的是,如果說當年讚揚左宗棠的那句&ldo;湖湘子弟滿天山&rdo;的詩,還只是前人的一個夢想的話,如今這個夢想已經變成了現實。
最後,我想起了湖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作家劉鳴泰率領記者在新疆採訪時,口占的一首詩,就把它作為我的結束語吧‐‐
左公籌邊未肯還,
引得春風度玉關。
王陶屯墾開新史,
直叫塞北變江南。
禦敵湘軍稱十萬,
徵西湘女過八千;
代代湘人戍邊來,
豐碑座座滿天山。
後記
社會的進步和文明的發展為我們提供了檢驗歷史的標尺。很多東西我們雖然無法挽回它,但至少可以記住它,至少可以使我們不再去重複那些應該檢討的行為。文明和進步,正是由此而來。唯有如此,那些作出犧牲的人才不至於白白地作出犧牲;唯有如此,才不至於有新的犧牲發生。
這是我寫下這部報告文學的初衷。
作家左夫棠的愛人吳琴祥是1951年從長沙參軍的湖南女兵,他對湖湘文化在新疆的影響有過深入的思考。這位湖南女婿說:&ldo;湘女帶來的是湖湘文化,她們透過自己的工作和言行影響著這裡的人,讓這種偉大的東西在這裡紮根,並與其他文化交融,這種東西是很了不得的。&rdo;
人們把20世紀50年代初來疆的女兵譽為&ldo;荒原上的第一代母親&rdo;,這是非常確切的。她們不僅僅是孕育了兒孫,還孕育了一種獨特的人文景象。
我相信,她們所經受的一切和所奉獻的一切,這裡的土地已銘懷在心。
大部分湘女鄉音未改,她們所經歷的一切,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文字所能表達的不及一二。但對於她們,最大的苦來自內心的疼痛,來自我面對那些被異鄉的萋萋荒草埋沒的墳塋。
越往後採訪,我的內心越覺得難以承受。因為我每採訪一個人,面對的都是她們的一生,她們的命運就那樣一一呈現在我的面前。它讓我承受的是那無數個人生和無數種命運。
我所報告的湘女的命運其實是全體湘女命運的一個縮影,也是一部進疆湘女的集體回憶錄,一份由她們口述的文獻。它唯一的價值也許就是對抗對大眾記憶的抹殺。
還有一個最深的感受,就是她們對故鄉對她們的遺忘感到悲傷。她們是那麼真誠地、努力地期盼孃家人來看看她們的女兒,無非是想讓老家人放心,無非是一種鄉愁,無非是遠嫁幾十年後為內心尋找絲縷慰藉。我一直記得一位伊犁老兵唱的那首歌‐‐
烏孫山啊,金色的搖床,
那是英雄輩出的地方,
碧綠的草原像絲織的花毯,
心愛的姑娘像天鵝在歌唱。
烏孫山啊,金色的搖床,
英雄喜愛自己生長的地方,
假如叫我在異鄉做一個國王,
我情願在故鄉當一名靴匠。
她們唱得老淚縱橫,我也聽得淚流滿面。
這本書原是湖南文藝出版社的編輯、現《芙蓉》雜誌主編顏家文先生2000年初約我採寫的。希望我能從人性的角度文學化地反映這一歷史真相。我從2000年3月開始採訪,原以為半年就可以完成。但新疆實在太大了。一百六十萬平方公裡面積,你憑想像,不憑腳步去走,是根本難以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