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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喜怒無常,對她尤其。
當著她面,燒她辛苦種的玫瑰園;借她擋槍擋刀都是小事了,之前在拉斯維加斯被人偷襲,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祝秋亭給她裹了個被子,讓她自己蹦去找醫生;嫌她來例假麻煩,帶她做了皮下埋植避孕。
對紀翹來說,祝秋亭是狗東西。
可她想爬這個狗東西的床,都爬不動。
真是恥辱啊。
紀翹想,只能做一個人的狗,不能做他的狗東西,也真是悲哀。
他們正沉默,忽然有輛深黑轎車從遠處的夜色駛來,在空無一人的路口處u型轉彎,最後橫亙在明寥的車前,開啟了車大燈。
照得人快瞎了。
紀翹咬牙切齒,捂著眼睛正想罵人,忽然意識到那車是誰的,那金色車標太清晰。
她手機很快響了。
紀翹不能不接,她輕嘆了口氣。
「餵。」
「下車。」
祝秋亭說完就掛了電話。
紀翹依依不捨的開門,指腹摩挲兩下,都沒捨得開啟。
明寥也輕不可聞地嘆氣:「去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她心一橫,下車後邁著極有節奏的步子,腰胯臀腿的曲線藏在長裙下,起起伏伏,勾魂奪魄的要人命。
紀翹走到勞斯萊斯前,拉了下門,沒拉開。
下一秒,門從裡面開了,一雙手捉過她的腰,風卷蝴蝶雙翅般輕鬆,將她帶進車裡。
紀翹被人壓在後座上,暗極的裡,她就著月光看見祝秋亭的眼睛,像極深的湖泊,溫柔旋渦裡藏了風暴含著尖刀。
他修長的手指擠進紀翹口中,攪動戳刺,動作狠而暴戾,節奏律動都暗示意味十足,但姿態卻極悠閒。
「紀翹,」祝秋亭俯身,在她耳邊笑了笑。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紀翹閉著眼,沒說話。
如果罪惡是條長途軌道,祝秋亭便是一根筆直的光束,他知道如何處罰,如何到達。
他的慾望之壑能超越最深的海溝,儘管他時常表現得興致缺缺,彷彿一切只是遊戲。
極致的慾望裡,也包裹著刻骨的輕蔑。
祝秋亭。
他超凡而卑鄙。
他不道德,罪孽滿身。
光彩奪目。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女人都是超凡的,脆弱的,不可抗拒的,不道德的,光彩奪目的,難以滿足的。
-- 波德里亞 《冷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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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7】
祝秋亭有很養眼一雙手,骨節修長,指甲剪得規矩而圓潤,掌心翻一翻,指腹槍繭昭示來時路。
他對親自動手這事,興趣缺缺。
祝家如今,既不缺為他賣命的人,也不缺為他背命的人。
可祝秋亭對摺磨人很有一套,紀翹體會頗深。
薄繭從柔軟的口腔內劃過,疼痛微乎其微,但異物感重得很,紀翹又被斜壓在座椅上,直想吐。
他收回手的時候,指間夾了個極小的東西,也就指甲蓋大。
竊聽器。
祝秋亭隨手捏碎,丟到車窗外,拿手帕拭了手,頭也不抬地問她。
「我不來,你準備去哪兒。」
紀翹緩了會兒,撐起身子。
「工廠。」
祝秋亭指尖在膝頭敲了敲,望著前方快要滅盡的火光,若有所思地笑了。
「記者和警察都到了,你要怎麼進去?」
他側頭望了紀翹一眼,沒有譏諷,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