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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包裡拿出一個古典式樣的木函,開啟木函,拿出一本比我的書還要厚兩倍的冊子。
那冊子看上去遠比我的書要精緻,裝訂成一本書的模樣,卻有畫冊那樣的大小。
他吻了我一下,他將冊子遞到我的手中:“今天是我們的生日,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那本書的封面上寫著:
“Letters to Xiaoqiu”(給小秋的信)
翻開第一頁,我看見一封中文的信:
“Hi瀝川;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我考得不錯,連最差的精讀都考了86分。你喜歡嗎?中午我和安安去北門的小店吃牛肉拉麵。我放了很多的香菜。味道真好。晚上我去晚自習,帶上一杯濃茶。我在那裡看完了最後一本《天龍八部》。是的,我不好好學習,想休息一下。小秋。”
下面是他的回信,我的譯文。
“Hi小秋,考試考得那麼好,真為你驕傲。北門的牛肉拉麵,是我們去過的那家嗎?我還記得你說那裡的牛肉湯是白的,清濁分明,色香味醇。對不起,小秋。分別的那天我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飛快地逃走了。當時我真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我帶走了一個你的枕頭,裡面殘存著你剩餘的氣息、隔夜的味道。現在我在醫院裡,依然枕著它,好象你還在我身邊。我的手術安排在明天的上午十點。家人們齊齊去了教堂,為我祈禱。幸好你不在,也不知道,我不用看見你傷心難過。無論如何,你都會祝我好運,是嗎? 愛你的,瀝川。”
我從頭一直翻到尾,從一半開始,我的email就結束了,他仍然接著往後寫,長長的獨白,英文夾著中文。
我默然看著他,深深地感動。
他摸了摸我的臉,柔聲地說:“我其實回了你的每一封信。沒有力氣打字,我悄悄地錄在錄音筆裡了。後來,你沒再給我來信,我仍然經常寫。沒有告訴René,不過已成了習慣。”他將我的手捧到他的心上,繼續說,“本來我打算在遺囑裡將這些信委託給René儲存。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麼事,或將不久於人世,René會把這些信寄給你,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人深深地愛過你。”
我把那本厚厚的冊子抱在懷裡。促狹地笑了:“難道你從沒想過,我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多半是因為你。我若真的要死了,也多半是被你氣死的?”
瀝川凝視著我,目光深沉而專注,彷彿在我的瞳孔中尋找他的影子:“小秋,手術以後,我不敢看自己,從不照相,家裡也沒有穿衣鏡。我一直以為,美的東西永遠離我而去了,等待著我的,只有死亡和腐朽。不是嗎?如果你手裡拿著把錘子,什麼東西看上去都像是釘子。可是,”他的目中有陽光,也有雨滴,“我卻在你這裡看見了久違的美,在你的眼中,我是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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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川的爺爺!我的心臟頓時停跳五秒。
“我叫安妮,是瀝川在中國的同事。”
“哦!”老先生很高興,改說中文:“你是從中國來的!”
“是啊,這是我第一次來瑞士。”我恭恭敬敬地回答。
“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
“嗯,”老先生說,“瀝川真不象話,怎麼客人來了,他倒跑去睡覺了?這樣吧,我來替他招待你。安妮,你想喝點什麼?瀝川這裡應當有很好的茶和咖啡。”
大約是為了照顧一旁不懂中文的愛蓮娜,老先生又改說英文。
“王先生您別忙了,我已經喝過了。”
“愛蓮娜,要不,趁著他睡著,你現在就給他掛上點滴?”老先生對那個女郎吩咐,“他有客人,能不能滴快點?給他一點陪客的時間?”
原是她是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