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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死了,何必這麼折騰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沈明煊的聲音很惘然,含著不知多少的掙扎與彷徨。話雖如此,只是他的內心終究是有著不甘的。就如魏王趙旭說的,他真的沒有怨過嗎?怎麼會呢?他也只是一個人,是人,就有心,有心就會知苦痛,知了苦痛怎麼就不會怨!
沈明煊的目光從沉默的眾人面上掠過,陡然又是一口血吐出,他無力地閉上眼,喃喃自語:「就這樣吧,沈大人,煩您送我回府……」
這一口血,讓站著的眾人心驚膽跳。看著沈明煊閉上眼,沈寧和昭文帝的心砰砰跳得幾乎要跳出喉嚨口,好在陳述及時開了口。
「是昏睡過去了。」陳述探了探沈明煊的脈,舒了一口氣。
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安了在場眾人的心。
可是陳述卻眉頭緊鎖,他嘆了一口氣,看著沈明煊明顯透白不自然的臉,那暗淡的唇比之剛剛甚至透出了一抹淺淺的青色,而後起身對著昭文帝和沈寧微微一躬身。
「陛下,沈大人,」陳述沉吟了一下,琢磨著話語道:「接下來的日子,沈公子所有所求,便都允了吧。」
沈寧眼中瞳孔微縮,在昭文帝開口之前,他急急地拽著陳述的衣袖,道:「不是說今冬落雪之際,才是他的命關?那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陳述垂下眼,難掩歉意地道:「沈公子的心脈破損得厲害,今冬落雪之際的命關,沈公子怕是連一線生機都尋不到了,甚至,可能熬不到今冬落雪。」
沈寧失魂落魄地放開陳述的衣袖,這個素來都是挺拔背脊的男子在此刻,彷彿一瞬蒼老,雙鬢剎那染霜,背脊也佝僂起來。
「陳太醫,明煊現在,若要回沈府,可有不妥?」沈寧直愣愣地盯著昏睡著的沈明煊看,面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陳太醫想了想,看著燕青想要開口說什麼,他壓了一把燕青的手,他知道這個師侄一開口定然不是什麼好話,且定要說不能妄動。
是的,此刻依著沈明煊的情況,最好是靜養。只是,剛剛也看到了沈明煊執意要回沈府。
「若沈公子現在要回府,我會隨行,路上慢一點,應是可以。」陳太醫斟酌片刻,回了這麼一句。
「好。」沈寧頓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昭文帝。
昭文帝一直在沉默著,須臾,他走了上前,伸手撫了下沈明煊的額頭,手裡是虛冷的汗水,冰涼涼的。
他看到沈明煊唇邊還殘留著的血漬,伸手輕輕拭去,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這個他虧欠最多的孩子,他想要好好彌補的孩子,卻連補償的時間也不肯給他了。昭文帝定定地立著,良久,才緩緩地道:「阿寧,明煊先隨你回去,朕,我晚點去府上看他。」
沈寧沒有回話,他轉身對著沈明燁吩咐道:「明燁,你去準備一下。」
「是。」沈明燁乾淨利落地應了一聲,他深深看了一眼沈明煊,很快便轉身出去。
「明熠,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府去。」沈寧看沈明熠似乎還想說什麼,他擺了擺手,不欲多言。
而後沈寧轉看向忐忑不安的小女兒以及一臉複雜神色的妻子,他勉強笑了笑,道:「宛秀,你帶著樂然回去歇著,今晚你們受累了。」
陳宛秀自然明白此刻丈夫心中是思緒紛亂,她此時也是心中五味雜陳,十八年,真是冤孽吶!
「好,我帶樂然走。」陳宛秀點了點頭,拉著女兒的手應道。
沈寧安排一切的時候,昭文帝也叮囑了左右內侍。
很快,御攆行到了殿門口。
沈寧自始自終都是沉默的。昭文帝看著他們離開,他在空蕩蕩的殿門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冷風浸透了他的衣裳。他才在高公公的勸說下回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