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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吵架次數太多,薄矜初記住的也只有那一次。具體幾月份,她忘了,只記得是個嚴冬。
那次薄遠坐莊輸了很多錢,舒心當著眾人的面把薄遠狠狠罵了一頓,薄遠生性好面子,兩人便吵得不可開交,最後以舒心提離婚收尾。
兩個屬虎的暴脾氣犟勁,誰都不肯服輸,最後受傷的只是孩子。薄矜初拉著舒心的衣角求她別走,「媽媽,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後一定聽話,我再也不出去玩了,我好好念書。」
舒心一把推開她,當時薄矜初又瘦又矮,經不起大人的猛推,整個後背撞到牆上。
「滾,我不要你了,找你爸去!你不是跟你爸好嗎?我走了正好,你們爺兩都開心!」
生她養她的人讓她滾。當時薄矜初不想滾,但現在她想滾的遠遠的。後來奶奶來了,代他爸道歉,語氣幾近祈求,讓舒心留下來。
那件事翻篇後,家裡不斷有追債的人找上門。薄矜初躲在房間裡,透過窗縫看外面那些陌生的面孔,悄悄聽他們對話。
「這錢到底什麼時候還?上個月說這個月,這個月來了又說沒有,一次一次的拖,是不是不打算還了?」
「怎麼可能不還啊,我薄遠又不是賴子,就是最近真的拿不出錢了。我那女兒又要上補習班,唉——什麼錢都能省,但這小孩讀書的錢肯定不能省啊,你說是不是?」
「那就再寬限你一陣子,不過這次你要給我個準話,到底幾時給。」
「月底月底,月底肯定給。」
「那就28號。」
他爸是個包工頭,好賴算個小老闆,下面還養著一群工人。卻連她的補習費都支付不起了嗎?現實遠不止於此。
一年級以後,薄遠再沒給薄矜初包過新年紅包。五年級以後,薄矜初最討厭的就是開學,常常在開學的前一晚,薄遠還沒把錢給她。義務教育是免學費的,要交的僅僅是小几百的學雜費而已,可是薄遠交不起。
六年級運動會,她是運動員,開幕式的時候要走方陣,老師說讓運動員穿球鞋來。運動會那天早晨,她爸送她去上學,路過菜場附近的一個雜貨超市,讓她進去買鞋。那是一雙紅色的底極其薄的運動鞋。
三十一雙,還是薄遠跟老闆娘賒帳的。
舒心不工作,美其名曰是家庭主婦,實際上沒有接送過薄矜初一天,冬天的時候甚至連早餐都懶得給她做,讓她自己去學校附近解決。放學遇上暴雨,薄矜初淋成落湯雞,回家發現舒心還安然的坐在牌桌上,彷彿沒有女兒的存在。
她說她想學鋼琴,舒心說咱家沒多餘的這個錢。她寧願每天借錢去賭,也不願意為了薄矜初去努力工作。
常言道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可是為什麼,她的父母沒有。
她每天的零花錢總是比同學多一點,這是他們唯一的補償。薄矜初開心不起來,她不想用他們從四面八方借來的錢,可現實偏逼她低頭,這種感覺太糟了。
生活變得頹敗,怨恨也一點一點冒出來,薄矜初心底積壓的那團東西愈來愈大。
她嘗試過跟兩人溝通,可不可以不要出去打牌搓麻將了。他們嘴上應著好,卻依舊常泡在棋牌室。
她討厭開學,害怕過年。以為過幾年,他們自然會回頭,情況也會有所好轉,結果並非如此。
她在房間冷靜了會兒,然後端著杯子去客廳接水。看見舒心和薄遠對坐著,氣氛降到冰點。
她徑直路過兩人,走到廚房去拎熱水壺,出來的時候被薄遠喊住,「快考試了吧。」
「25號。」
「哦,那好好複習。」
「嗯。」
晚上的時候,被窩剛捂熱,舒心破天荒的來房間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