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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間，他消失在竹林。
竹林隨風擺舞，一個個晃動的竹影就像山魈鬼魅。寺外的山林中，候著一位男子，正是老五。兩人一匯合，僅憑一個眼神，多餘的話沒有半句，就一起離開。
森嚴的國師府裡，零星散落著幾點燈火，其餘各處都是一片漆黑。若說七王府冷寂得像荒宅，那麼國師府就陰森得像地獄。
那幾盞燈籠，更像是鬼火。
府中東面有一處燈火通明的院子，院子精巧雅緻，與整個國師府格格不入。眼下已入冬，而院子裡卻遍種花卉，奇香撲鼻。
暗處，元翼看了一眼老五，老五的臉面黑巾覆住，看不清表情。但眼裡的悲慟他看得一清二楚。
此處應該就是那國師養女住過地方。
突然院門被人開啟，一襲黑袍的國師走進來，身邊沒有一個下人。他走到花圃處，拎出一個水桶，用水瓢開始給花草澆水。
他弓著身子，一棵一棵的澆過去，極為仔細。若不知他是國師，恐怕別人會誤以為是國師府裡的花匠。
半個時辰後，院子裡的花都澆完了。他把水桶放回原處，立在一朵冷梅前，湊近深嗅。
&ldo;姣月，院子裡的梅花又開了。&rdo;
這聲極細，幽幽暗暗的，遠處只看到他的嘴微動一下。但元翼和老五耳力驚人，雖離得遠，卻聽得分明。
老五滿心悲痛，熟悉的地方，記憶中的院子，卻不見朝思暮想的人。他的身子輕抖一下，亂了氣息。
&ldo;誰？&rdo;
國師精利的眼&ldo;倏&rdo;地射過來，老五暗道不好。元翼的眼睛快速望向老五，兩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時，響起叩門聲。
&ldo;大人，我是姣月，您在裡面嗎？&rdo;
是國師夫人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鬆開了手。
國師利眼一沉，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輕輕地撫著那株梅花。像是自言自語般，&ldo;姣月，你聽誰來了？你想不到吧，你逃到陰曹地府，以為能躲開本座？母債女還，本座還是找到你那個孽種了，她長得可真像你…只可惜，她終究不如你，真令本座失望。但是你別怕，本座不僅娶了她，還會給她天下女子都羨慕的尊貴身份，你看著吧，你會後悔的，後悔離開本座。&rdo;
他桀桀一笑，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他的手中，夾著一朵梅花，置於鼻下聞著。突然眼露狠厲，兩隻手指一使勁，把花揉爛，丟在腳下。
像是陰風吹過，他已到門外。
門外的國師夫人披著紅色的斗篷，被陰風掃得差得摔倒，&ldo;大人，您…果然在這，姣月一直在找您。&rdo;
&ldo;姣月找本座做什麼？&rdo;
&ldo;是府裡的管事，剛送來一批首飾，姣月拿不定主意，不知選哪些好。&rdo;
&ldo;這等小事，往後莫要來問本座，全留著吧。&rdo;
姣女盈盈地彎腰，像是不勝歡喜般，&ldo;姣月多謝大人。&rdo;
國師的大手按在她的頭上，五指分開，形抓取之勢。手指收緊幾次，終是鬆開。這張臉，他還真捨不得。
國師夫人雖低著頭，但人卻危險的感知力與生俱來，她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眼見著他們走遠，暗處的人不敢多停，快速撤離。出了國師府，掠過宮牆，隱約聽見裡面斷斷續續的哭聲。
今日，宮裡又夭折了一位皇子，排在第九的九皇子。
待重回老五的住處，兩人扯下面上的黑巾。老五見七王爺臉色沉沉，先開口，&ldo;王爺，現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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