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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滿面病容,黛眉輕蹙,嬌弱無骨,怯怯地回道:“謝老太太憐憫。雲裳只恨託生到這不中用的身子上,無法盡心伺候老太太,卻又累得老太太掛心,還給雲裳請來大夫醫治。只是珊瑚姐姐剛才來說,一定要這大夫來前廳一趟,雲裳唯恐怕是自己生了事,於是跟著過來瞧一瞧。”
那莊氏雖不知齊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眼下也明白於己無利,正待說話岔開去,便聽齊氏說道:“老太太儘可以問問,眼前這位大夫的名諱。”
老太太打量了那大夫一眼,見那人四十多歲年紀,人長得乾淨本分,倒不是浮誇之人,所以也是以禮相待,問道:“不知大夫來自哪個醫館?”
“誠仁醫館。”
“敢問名諱?”
“敝姓張,單字名賓。”那大夫不知發生何事,既被高堂之上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問起,也恭敬地回答。
齊氏假意笑道:“老太太給雲裳姑娘請來的大夫姓張名賓,大嫂給大周姨娘請來的大夫也姓張名賓,難不成是一個人?張大夫,我且來問你,你是第幾次來這侯府診脈?”
未等張賓回話,莊氏的臉刷得發了白,抓著帕子跳了起來,嘴裡嚷嚷著齊氏害她,齊氏只是攥了攥受傷的左腕,看著莊氏冷笑。
袁青楓斜睨了莊氏一眼,朝著張賓問道:“你說,你是第幾次來侯府?”
張賓倒也不曾驚懼,答道:“第一次。”
老太太朝莊氏問道:“那你是從何處請來的大夫?”
莊氏咬唇,怔怔不知如何作答,齊氏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嫂請來的大夫,旁人沒見過,全忠家卻是識得的,只說往常是給大戶人家瞧騾子馬牲畜的……”
此話一出,老太太重重拍案,厲聲朝莊氏說道:“往日由著你胡鬧也就罷了,那大周姨娘性子弱,被你欺得十日裡便有七八日病著,我年歲大了也沒精力去操心你們的事,只以為青柏不在,沒爭寵吃醋的便少些是非,誰知你竟是這麼容不下她。她如今病重,你不肯給她請大夫也就罷了,竟去找來那麼一個人給大周姨娘瞧病,傳揚出去,你將咱們靖遠侯府的體面置於何處?”
莊氏見老太太果真動了怒,一時倒不敢爭辯反駁,愣在原處,側頭看了袁青楓一眼,袁青楓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過了片刻趁著老太太還在訓斥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雲裳看著袁青楓的背影,又看了一臉幽怨悲憤的莊氏,捂著胸口輕聲咳著,嘴角卻微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來。
齊氏坐在一旁,一直冷眼相看著,卻在老太太的訓斥話語中,心越來越沉了下去。
當初她被莊氏用匕首劃傷了,莊氏安然無恙未受責罰,唯獨自己卻受足了那皮肉之苦,如今握住莊氏的把柄本想扳回一盤來,誰知老太太卻只是訓斥她,未曾提過懲戒的隻字片語來,叫她如何不恨?
“老太太,大嫂想必也是一時糊塗,不是出自本心,可是此事事關大周姨娘生死,候府上下的人可都在看著呢。依兒媳之見,為堵住候府上下攸攸之口,需給大嫂些微懲戒應承過去才是。”齊氏說道。
莊氏怒目瞪了齊氏一眼,齊氏只做看不見的,袁老太太手持佛珠,慢悠悠地捻著,略微沉吟了片刻,良久才朝莊氏說道:“喬姨娘替我謄寫了七七四十九遍佛經,你去佛堂替我誦經祈福七日,這七日內不得出佛堂半步。”
齊氏聽袁老太太只是做出這樣的懲戒,當下心裡有些不服氣,正待說什麼,便聽見莊氏假惺惺地哽咽哭泣應下來,心下更加不忿,誰知站在一旁的錦畫卻突然出聲道:“老太太,母親,還是先請張大夫給大周姨娘瞧過病才好……”
袁老太太當即一愣神,看向小小的錦畫,心裡突地寬慰了不少,連聲道:“好孩子,你倒是個心地善的。”
誰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