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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門走出,天邊僅剩最後一抹殘陽,沈燼墨靠著久遠的記憶踩上皇城青磚。
十年未曾回這洛安,這座皇城一眼瞧上去變化並不大,左不過這家店鋪換了名,那家府邸換了主。
同人心的變化和權力的更迭比起來,旁的全部不值一提。
站在臺階下瞧著平南長公主府的金字敕造牌匾,一筆一劃透著殺伐果斷,此乃大夏開國皇帝夏啟親筆所書。
府字那一點的筆墨不若別的筆畫肆意,只因那一筆落下之時,沈燼墨跑進金殿鑽進夏啟懷中鬧著要去騎馬,才讓這一筆亂了章法。
昔時種種,今朝件件,早已物是人非。
長公主府的大門緊閉,虛掩的小門從縫隙裡透幾抹光亮,沈燼墨將手落在那銅環之上,敲響大門。
小杆手裡打著燈籠從角門走出,顫聲開口:“奴才給世子殿下請安,小公子在湘竹院等您用晚膳。”
“父親和母親安寢了嗎?”
“奴才不知。”雙膝跪地,面對沈燼墨,不知道似乎也是罪過。
沈燼墨於門口矗立彷徨,正門無人開啟,可他作為長公主府的世子殿下,回神都首日,如何能從角門走進?
握在手裡意圖砸開府門的鞭子收起,沈燼墨沉冷著眉目由小杆引著從角門進了府邸。
白日的盛大與晚上的蕭索,都成了皇權之下的笑話。
沈燼墨是笑話本身。
“謝南星身體如何?”
見到沈燼墨的第一眼,小杆就害怕。
沈燼墨不論說不說話,小杆都害怕。
不知沈燼墨要問的具體是什麼,小杆就將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到府那日,一身血腥髒汙,壓根看不出一個人樣,要不是侯爺出現及時,指不定就被守門的小武哥給一腳踹死。”
“醫治過程中亦是幾經暈厥,幾度斷氣,長公主這般不信神佛之人,在寒英院將這諸天神佛都給跪了個遍。”
“等到能說上幾句話時,又被抬著去了趟皇宮,回來之後又是發了幾天高熱。”
“也就半月前換了方子,如今看上去才好了些許。”
令人窒息的凌厲將小杆包裹,頭顱越垂越低,握著燈籠的手也開始顫抖,小杆覺得沈燼墨想殺人。
明明沈燼墨今日面對謝南星之時就極為好說話,眉目之間的心疼與溫柔但凡長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
為何從皇宮回來,就這般可怖?
安靜比說話時更令人難耐,小杆開始找著別的話頭:“小公子今日還在問奴才,他如今這臉上帶疤的模樣,是不是很醜。”
不醜,沈燼墨白日看了。
“那個侍衛呢?”
“嗯?”小杆頓了一瞬回道:“長公主說小武沒有憐憫之心,直接調到了內院做些灑掃的活計。”
替沈燼墨推開湘竹院的門,沿著鵝卵石走過一段修在竹子中間的小路,沈燼墨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等他歸來的謝南星。
快馬加鞭只用五六日的返程,硬是被歲一拖了大半個月。
沈燼墨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因為他回洛安之時,謝南星死有死的價值,活有活的用處。
但半死不活,反倒是平添了亂子。
幸好,這小病秧子自己爭氣,活了下來。
“小高,快點。”
謝南星見沈燼墨步子邁得又大又急,眼看就要到跟前,就催促著小高去點火。
熱鬧的鞭炮聲響起,小高將鐵盆擺在沈燼墨面前,慌忙躲到謝南星身後。
小高眼中的沈燼墨看上去,有點兇,似乎又不是單純的兇。
反正,小高也有點怕沈燼墨,躲在謝南星身後讓他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