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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的眉,如星辰般熠熠生輝的眼,薄而微翹的唇,鬼斧神工般精雕細琢的下頷。
她一時心念轉動,百轉千回,想著他曾經是那樣地心狠手辣,如同嗜血修羅,出現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噩夢裡,可現在卻又像一道春風,有著化開人世間所有冰寒的魔力,還吹皺她了秋水般平靜無瀾的心。
是命耶?或者是運……
她低低地嘆了一聲,垂下玉一般的脖頸,長長的睫毛斂住眼神裡不忍、決絕、糾結、心動等一切複雜的情緒,再抬起頭時,目光裡種滿三月薔薇般的灼灼光華,“你肯娶我?”
她聲音清冽。在夏日的暑氣裡抖落幾分涼意。
巨樹的枝葉微動,捲起一陣清涼的小風。風聲裡,是他的回答。“是,我想娶你。”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令人驚顫的魔力,像是透過崇山萬里,一個字一個字地,烙在了她心裡。
顏箏忽得仰起頭,露出明媚已極的笑容,恍若紫薇花開遍漫山遍野,“我信你。”
前一刻還是滿面的肅然。下一瞬卻如同換上了新顏,她笑得極其狡黠,“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這樣很好,但你我認識不過短短三四月,談婚論嫁是不是還早了一些?”
她輕輕抽開手,撩開被他揉亂的髮絲,露出光潔如滿月的額頭,仰著頭說道。“不如我們試著相處看看,假若你確定要與我廝守,而我也願意和你相攜,那再去跟韓王請婚。也並不遲啊。否則……”
她語氣微轉,竟帶了七分悲涼和惆悵,“若你以為與我有了肌膚之親。就必須要對我負責,出於責任。才要娶我,相處過後卻發現各種不合適。最後成了怨偶,彼此之間相互折磨,在懊惱和悔恨中度過一生,那也沒什麼好的。”
前世時她的父母,不就是這樣的嗎?
景帝議婚,父親明明心有所屬,卻因為家族和門楣逼迫自己娶了母親,卻又不對她好,前半輩子拼命折磨她,等她死了知道了真相,又開始追悔痛苦,母親嬌豔的青春和如花般的生命,生生在他手上枯萎。
其實母親公主之尊,又不是非他不可,難道還怕嫁不出去?
假若父親一開始就拒絕這門婚事,說不定母親早就兒孫滿堂,也就不會那樣早就鬱鬱而終了。
元湛眼底寫了驚訝,但隨即卻笑得更深,他再度拉住她的手,沉沉點了點頭,“那好,你想要先試著相處看看,我便聽你的,等到你什麼時候覺得時機成熟了,我們便成婚。”
他拉著她進了正堂,推開側屋的門,“這是我的寢居,等會讓人去換了被褥鋪面,這幾日你就宿在這裡。懷玉閣沒有侍女,倒有個使喚用的小廝名叫全福,他是個啞子不會說話,但能聽得懂唇語,你若是想要什麼,便搖這個鈴鐺,直接吩咐他就是了。”
顏箏見這屋子寬闊,擺設卻十分簡單樸素,只除了床頭的矮櫃上高高低低置了一排木刻的小物算是裝飾,竟連一點額外的器皿也無,不由有些驚訝,她笑著回頭說道,“這院落華麗精緻,都趕得上帝宮的殿宇了,怎麼屋裡頭這樣清淡?”
她瞥了他一眼,“我瞧你穿戴豪奢華貴,是個極講究的人,難不成其實你的性子,也和看起來不一樣?”
元湛似不曾料到她會這樣說,倒是微微愣了一下,他唇邊漾起一朵笑意,“這院落是工匠所造,身上穿戴的衣衫卻是針線房送來的,他們給我什麼樣的屋子,我就住什麼樣的屋子,他們送來什麼樣的衣裳,我便穿什麼樣的。”
他頓了頓,“但我這裡從不准許人隨意進出,全福也只是負責灑掃乾淨,無人打理的屋子,大約都該是這副模樣。若是你覺得太過冷清,看不過眼,就煩請替我將屋子收拾一番,需要什麼擺設儘管和全福說,他有本事得緊,不論你要什麼,他都能給你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