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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內才。”
他嘖嘖嘆道,“你放心,清雅端莊德行內才,你一樣不沾,韓王是絕不會留意你的。他既然不會留意你,那你是住四季園,還是懷玉閣,你以為他會在乎嗎?”
顏箏咬了咬唇,“你說的沒有錯,韓王不會看上我,可我也不想在幸春園終老啊,若是讓人曉得你我過從甚密,憑雲大人的身份地位,便是有人心儀我,但誰又有這個膽子向韓王求娶?”
沒有錯,她在賭,賭一個承諾。
既然昨日她不曾在廣蓮山順利脫身,又沒有被允許留在段青衣的小院,這便意味著,她最終仍然只能指望一年之期滿後,會有人向韓王求娶她,得以脫離韓王府,至於之後再要脫身,顯然便容易得多。
先前她將這個人選定在了急需在北地建立威信的藺家三爺藺雪臣身上,透過鹿城瘟疫的解方,也的確令藺雪臣對她產生了好感,可是相處之後,她退卻了。
她退卻的原因很簡單,除了藺雪臣太過單純美好讓她不忍傷害外,其實也因為他初來北地不久,立根並不穩健,還沒有建立自己的人脈和威望,僅僅是韓王表兄弟的身份,在高手如林的北地,並不能被信任認可,所以他許多事無法施展開來,行事束手束腳,八月之後,也未必可以做到獨當一面。
她怕錯過最後的機會,也害怕他會受她牽累。
而云大人,卻完全不是如此的。
他身為紫騎統領,在整個北地都有舉重若輕的地位,這可以從他平素行事做派中窺得一二。
初見時,他就能隨意在荔城令府中亂闖,而無須有任何顧忌,否則,以荔城令的地位,又怎容一個侍衛統領放肆?
她採桑果的那座小院雖然早就已經廢棄了,但畢竟在韓王府內,若不是極得韓王信重,他如何膽敢不經通稟就擅自放火燒屋?
段先生所在的那個村子,透著各種古怪,她後來想到,那地方該是韓王的秘境,平素約莫從不允外人進的。可他不僅出入自由,還有權利將自己這個外人帶去。
更別提,他逾越規矩住的這所懷玉閣是何等華麗,便連尋常的公侯也未必能有這樣一所宛若宮殿的院落。
顏箏幾乎可以斷定,這個男人在北府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且牢不可破。若是能夠藉助他的力量離開,想來並不是一件難事,難的是,該如何從他身上找到有用的資訊,開啟那扇門。
而現在,就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在賭,賭一個承諾,也是賭一個機會。
顏箏眼睫落下又抬開,眸中竟起了水霧,她望向元湛。一字一句說道,“你曉得我的身世。那便也該知道,這幾年我雖然悲苦飄零。不得已成為被人隨意發賣的美姬,可在我的血脈裡,卻一直都流淌著顏氏女的驕傲和尊嚴。”
她抿了抿唇,“雲大人,我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這番話說得雖然晦澀艱深,但元湛是何等樣的人,又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在說,她雖然未必願意做韓王的女人。卻也不願意將來去幸春園孤獨終老,而她雖然身世悽苦,但並不是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子,那些人或想得到榮華富貴,或想擁有更好的生活,所以必須依附取媚於男人,但她身上卻還保留著名門貴女的驕傲,為了尊嚴,她甚至可以放棄生命。
所以懷玉閣雖好。但若是師出無名,她不會留在這裡。
元湛神情微窒,但一顆心卻狂亂地跳動著。
自從十二歲永帝給他送來第一批美人起,他便決意要按照永帝的心意來做。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荒。淫好色之徒。他敢在金鑾殿上問錦州府尹要女兒,亦每歲都要在夏朝各地甄選美姬,對民間那些可怖的傳言從不反駁。反令人加油添火,為了便是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