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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究竟是怎樣的傷,竟是如此難愈嗎?
衡玉甚至忍不住有些緊張地想:蕭將軍……會死嗎?
客觀而言,蕭牧乃真正牽一髮動全域性之人,若他出事,北地定要動盪……
私心來論,拋開立場不說,這些時日的相處之下,她所認識的這位蕭侯爺心繫百姓下屬,雖外表冷了些,卻也有諸多可敬之處——
再有便是蕭伯母了,蕭伯母性情要強,據說當年蕭牧之父乃是入贅蕭家,所以蕭侯爺是隨了母姓的,而其父又因病早逝,只留母子二人相依為命——若侯爺當真有個什麼好歹,蕭伯母必然是受不住的。
想著這些,衡玉不由愈發緊張侯爺的死活了。
蕭牧全然不知身側之人滿腦子裝著「蕭侯爺會不會死」的念頭,只道:「繪像之事若有進展,吉畫師隨時可使大柱前去軍營傳話。」
衡玉應下:「好,我會的。」
畫像她如今已出了七八幅,高矮胖瘦、富貴貧困、是否讀過書等等,皆於外貌氣質會有影響,尋人之初線索有限,她需儘可能多地畫出各種可能。
此時,王敬勇尋了過來,說是前往軍營之事已經安排妥當。
蕭牧看向衡玉:「吉畫師且回去吧。」
衡玉點頭:「侯爺多保重。」
少女眼神明亮真誠,蕭牧略略一怔後,微一頷首。
見他帶著王敬勇很快離去,衡玉便也揣著心事回到了客院。
而她前腳在屋內坐下,剛接過了翠槐捧來的熱茶暖手,便見吉吉緊跟著回來了。
衡玉看了眼小丫頭的神情。
倒是沒紅眼睛,但也不見歡喜之色。
語氣倒是輕鬆的,還來問她:「姑娘,您午食想吃什麼?晏郎君昨晚使人送來了一尾鱸魚,還鮮活亂跳的呢,姑娘想要清蒸還是拿來燉湯?」
衡玉想了想,道:「還是燉湯吧。」
「好嘞,那婢子這就去交待小廚房!」
見小丫鬟快步走了出去,衡玉遂也未有多問的心思。
實則,她大致也猜得出其中的關鍵所在了。
但此事乃是蒙家的家事,對錯不提,實在不是外人能夠插手過問的。
吉吉若能及時止損,不必去摻和這些叫人頭痛的牽扯,或是正確的選擇。
而此時,蒙大柱仍然站在方才與吉吉說話的假山旁。
他耳側似還迴響著女孩子的聲音——
他本是想同她說,若當真覺得他樣貌粗鄙,他是有法子可想的。
可她卻冷靜地看著他,同他道——
「樣貌之說,那日是我說了氣話,失禮處還請蒙校尉見諒。」
「我自幼與姑娘相識,得幸跟在姑娘左右,開闊了些眼界,讀了些書,便也就生出了與她人不同的想法,嫁去兼祧之家,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蒙校尉很好,這些時日我也極開心,但我做不到單單只因這些,便勉強自己放棄底線,去過那般不對等的混沌日子——若是如此,不單愧對姑娘教導,更愧對自己這極不容易清明瞭些的腦袋。」
「我說這些,並非是想左右蒙校尉的家事。相反,我並不希望你為了我去同家中對峙,溫大娘子那般遭遇,我擔不起這般過錯,也受不住這般做的後果。我無意傷害旁人,卻也不可能犧牲自身。」
「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早日斷了念想,實在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
「……」
他有許多話想說,可到底只是低聲說了句:「我明白了……」
他本想說,婚姻之事上,他也是不願與人分享的,否則也不至於將親事耽擱至今。
他還想說,兼祧之事,他必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