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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胸上,她還記得那三支羽箭刺分別刺入那塊皮肉,不用回想,只要閉上眼就能讓她痛得撕心裂肺。
是的,誰都以為她是那個最狠心絕情的人,是她先抽身離開,是她狠絕地射出三箭,是她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副嬌媚皮囊下那顆跳動的心,在離開他的那一刻起,已經支離破碎。
他疼的時候,她比他更痛。
元湛抱著胸,斜斜地倚靠在參天大樹的軀幹上。
前些日子下的雪,在這陰暗的林間並沒有化盡,一陣風吹過,樹梢上偶爾會抖落幾絲白屑,那些冰冷的小東西從他臉上擦過,很快融成一片水漬,映襯他蒼白的臉,越發雪色。
他終於恢復了從前的神情,不再假裝天真無邪,面龐上也不再掛著無辜的神色,見她那對晶瑩剔透的眼眸,現出震驚訝異的光束,他雙眸微垂,嘴角溢位一抹澀澀笑容,“真不聽話。”
心中有淡淡的哀愁,伴著若隱若現的歡喜,流淌而過。
歡喜?她終於認出了他。他是為此而感到歡喜嗎?
顏箏身子微動。驀然林中一陣寒風吹過。她猛然一驚,便脫口而出道,“你該好好地養傷,為什麼要來皇城?”
她射出的三箭,雖然不大,但箭矢上包了一層鐵皮,倘若刺入皮肉,傷口深淺不論。創面一定很大。
而那個男人的胸口,連中三發,倘若她掀開他的衣衫,不消說,入目的傷口一定十分可怖,像這樣的傷,將養個二三月是尋常,如果傷及筋骨,那得有一陣子才能恢復元氣。
看他蒼白的臉色,和瘦削的身軀。想來……他一定傷得極重。
元湛輕輕搖了搖頭,抬起頭再衝顏箏招了招手。“你倒也還宅鬥我是個病人,所以你這是當真要我這個病人,艱難地站起來,走到你身邊才好嗎?”
他嘆了口氣,“箏箏,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虛弱,聲音輕地就好像在竊竊私語。
這細小的聲音,落在顏箏心上時,卻如同銳劍,每多說一個字,都像在她心上刻出一道傷。
顏箏心頭一顫,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往前邁開,只是步子艱難,每一步,都好像踩過佈滿荊棘的崇山峻嶺。
她終於來到他身前,輕輕地蹲下身子,想要伸出手去探他的胸口,可咫尺的距離卻好像天涯海角那樣長。
元湛挑了挑眉,抬手握住她柔軟的手掌,一路往他胸前的傷口處放,隔著兩層棉衣,仍然能感覺到高起的東西如同山丘般橫臥在他身上。
他嗤笑一聲,“你射的,真有本事。”
顏箏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心底深處某根弦被群魔狂舞般撩開,她鼻腔酸得不能自已,眼角便有豆大的淚滴滑落。
她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下一瞬,便有溫熱的唇瓣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將話說下去。
元湛一個俯身,將身下的女子緊緊壓靠在樹幹前,他恣意地在她唇上索取,像是一匹久未吃肉的狼。
初時,他只是覺得心中那股滿腔的怒意無處可發洩,又見她在傷害了他之後,還哭得那樣無辜,好像她當真從來都沒有動過要令他傷心的念頭,他心底的憤怒衝上大腦,只想將她那些血淋淋的話吞回去。
但越吻越深,那懲罰的念頭漸漸弱了,他沉浸於她的芳香美好,情緒被失而復得的喜悅佔據,徹底忘記了這個女人曾經給過他怎樣的痛苦和傷心。
這綿長的一吻,也不知進行了多少時候,過了良久良久,他才捨得從她唇上離開。
顏箏心頭大亂,她徹底亂了陣腳。
當初離開北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