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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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抬起頭來,看到我的那一剎那,我總要從他的眼睛裡尋找線索。我想知道答案,然而矛盾的是,只要我不知道,就可能有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當我到他的攤子上買肉,或是買完魚順路經過他的攤子時,他都只是搖搖頭。然後有一天他抬起頭來,接著移開視線,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我只是不知道是誰。
我得等他招呼完其他的客人,我覺得很不舒服,很想坐下來,但地板上斑斑點點地濺著血跡。
終於,小彼特解下圍裙走了過來。“是你妹妹,阿格妮絲,”他輕柔地說,“她病得很重。”
“我爸媽呢?”
“他們很好,至少目前是這樣。”
我沒有問他冒著多大的危險才幫我打聽出這個訊息。“謝謝,彼特。”我低聲說,這是我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
我看進他的眼睛,他的眼裡有一股溫柔。除此之外,我還看到我所懼怕的東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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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20
星期天我決定去找我弟弟,我不確定他對疫區隔離或是阿格妮絲的事情知道多少。我一早就離開屋子,走路去找他,他的工廠位於城牆之外,離鹿特丹門不遠的地方。我到的時候法蘭還在睡,門口的女人聽到我問起他,笑著回答:“他還要睡好幾個小時。這些學徒啊,星期天都睡一整天,他們休假時就是這樣。”
我不喜歡她的語氣,也不喜歡她所說的事。“麻煩你叫醒他,跟他說他家人來找他。”我這麼要求,聽起來有點像卡薩琳娜。
女人揚起了眉毛,“我還不知道法蘭原來是從這種高貴人家來的,跟他們講話,只看得到他們的鼻孔。”她走進裡面,我懷疑她會不會根本懶得去叫醒法蘭。我坐在一堵矮牆上等待,有一家人朝著教堂的方向從我面前走過——一群小孩們,兩男兩女,跑在父母前頭,就和我們家人以前一樣。我望著他們,直到他們走出視線之外。
最後法蘭出現了,他揉著眼睛,一臉睡意。“哦,是你,葛麗葉。”他說,“我不知道是你還是阿格妮絲,不過我猜阿格妮絲一個人不可能走這麼遠。”
他不知道。我不能瞞著他,更無法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阿格妮絲染上瘟疫病倒了,”我衝口而出,“上天保佑她和爸媽。”
法蘭揉著臉的手停住了,他的眼睛紅紅的。
“阿格妮絲?”他茫然地重複,“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有人幫我打聽到訊息。”
“你沒去看他們?”
“那兒已經被隔離了。”
“隔離?什麼時候有這回事?”
“十天前開始的。”
法蘭憤怒地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說!每天就蹲在這個工廠裡,沒完沒了,眼前只有一堆又一堆的白瓷磚,我真的快要發瘋了。”
“你現在該擔心的人是阿格妮絲。”
法蘭鬱鬱不樂地垂著頭。幾個月不見,他又長高了,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些。
“法蘭,你上過教堂嗎?”
他聳聳肩,我不敢再問下去。
“我現在要去為他們禱告,”我改口說,“你要跟我一起來嗎?”
他並不想,但我設法說服他——我不想再獨自面對一個陌生的教堂。我們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一間,儘管禮拜沒有平撫我心中的憂慮,但我仍非常認真地為家人禱告。
之後我與法蘭沿著斯奇河走,我們很少交談,但彼此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我們都沒聽說過有誰在瘟疫中康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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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21(1)
一天早上,當瑪莉亞·辛為我開啟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