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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想起那晚微泫很主動地與自己溫存，似乎還說過最好把他做到昏過去的話，原來如此。
惜陽看著李四一臉倉皇，似是有點心軟了，終於嘆了口氣：&ldo;你始終給不了他想要的，不如放了他走，你若真心愛他，就該想他幸福。&rdo;
李四退了一步，眼中已經有淚了。&ldo;我不懂……我以為，我已經可以讓他幸福了……&rdo;
惜陽沒想過他會當著自己面便哭出來，這時看著那個毫無顧忌地哭著的男子，她才突然發現，也許，她和微泫都不知道，李四愛微泫究竟愛得有多深。
想起那年跟微泫坐在一起，微泫低眉淺笑地念：&ldo;可是我，知道那個人不愛我時，知道那個人愛的是別人時，看著他對別人好時，會覺得妒忌，會難受，會心痛，會絕望。卻無論多少次……都捨不得放棄……那是，我的心啊……&rdo;
現在已經愛了，卻依舊無法在一起。
並不是說愛就可以在一起，無論多麼地接近，卻始終無法明白，始終無法瞭解，哪怕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也看不清對方的心。
這樣只會讓距離越來越來，最終到達再也無法靠近的地步。
惜陽回過頭去，快步離開，再不敢多留一刻，怕自己也會跟著哭出來。
李四在原地，慢慢地蹲了下去，像是一輩子的眼淚都在往外流。說過不會再錯，卻還是又一次地錯過了。
一直以為，這幾年我們已經貼得很近，卻原來，像過去的十多年一樣，始終無法明白你在期待著什麼。
是我始終都太笨，讓你失望了麼？
小四兒你這笨蛋。
那時候他留下來時的一聲笑罵，本以為稀疏平常，現在，卻連這一聲，都再聽不到了。
揚州三月，無數文人墨客傾盡才情去描繪的日子，午後的太陽，慵懶得叫人慾睡。
往日繁華的秦樓，卻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無盡的蕭條。
李四站在樓上，一步步走去，踏起地上輕弱的微塵，望著那房中如舊的陳設佈置，恍如隔世。
停在最後的房間門外，很久，才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那屏風依舊，一旁臺上也還放著燻籠，空氣裡瀰漫的輕塵，似也帶著當年那一絲淡淡的清香。
眼兒媚。
眼波如媚，那時候那個人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不著一絲一縷，一抬眼，便叫人驚豔。
那秦樓裡的絕豔，再不會重來。
李四痴痴地站在那裡，久久捨不得一動。
驛道上塵煙瀰漫，路邊一個小小的鋪子，靠著賣些劣質的茶水和摻水的酒過日子，老闆和夥計是同一個人，沒客人的時候，便死人一般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ldo;老闆，來一壺酒！&rdo;一個慡朗的聲音響起，那鋪子老闆抬起頭來，不禁眼前一亮，慌忙拿酒過去。
來的人雖然一身風塵，卻還是一派從容，身上只是一件素色長衣，看起來卻比任何的華服都要來得得體，眼中似笑非笑，那麼一站，奪人心魂。
&ldo;酒……酒來了。&rdo;老闆放下酒，還是忍不住望著那人。
那人喝了兩口，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抬頭去看，&ldo;怎麼了？&rdo;
老闆頓時回過神來，乾咳一聲，笑問：&ldo;客官……是從北邊來的？&rdo;
&ldo;嗯。&rdo;那人隨口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