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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兩個都要!”
太醫聞言竟不敢起身應承,心內掙扎了片刻,又重重磕了個頭,繼續問道:“微臣斗膽,再請聖上示下,是保大還是保小?”
帝王的鳳眸狠狠收緊,眸光化為兩柄利劍,刺在那跪地的太醫身上。這一次,他終於不假思索地回道:“保大。”
無人能夠揣摩到天授帝此刻的心境,他的語氣低沉,他的神色並不急切哀傷,任誰都猜不到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唯有隨侍多年的岑江知道,帝王內心越是惶恐,面上越會裝作異常平靜。多年來的權謀洗禮,已讓這一反應成為他的習慣。每到危機關頭,天授帝便會不自覺地沉默下來,以異於常人的冷靜,來掩飾他異於常人的恐懼。
帝王是真的,太過擔心淡妃了!也太不能承受失去她了!岑江無法想象,在經歷過天家的反覆無常、鸞夙的冷情、誠王的不理解之後,倘若再失去淡心,帝王可會崩潰?
他自己唯有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蒼天能夠垂憐這孤獨的帝王,讓他在孤高於世的皇位上,得到一絲情愛的溫暖與慰藉。
時光緩緩流逝,整座應元宮都凝結在了冷如寒霜的帝心之上。宮人們只嫌時辰過得太慢,直到如今還未有個生死結果;可又恐時辰過得太快,萬一皇后與淡妃有個意外,帝王便會遷怒到別人頭上……
鳳朝宮與靈犀宮皆是忙得焦頭爛額,唯有帝王所在的靈犀宮主殿裡,氣氛凝滯得無比緊張,好似弓已滿弦、劍拔弩張……
終於,天授帝打破這凝滯緊張的氛圍,倏然開口:“都滾下去!”
“奴才(奴婢)告退。”一殿的宮人們齊齊應聲,匆匆起身魚貫而出,唯獨岑江留在殿內侍奉。
“聖上,您可要去鳳朝宮看看?”岑江大著膽子勸道:“畢竟皇后娘娘正在臨盆,莊相那邊……”
“朕就在這兒等著。”天授帝打斷岑江的話,他已逐漸變得沒有任何表情,唯有眸光裡那一分殺意隱隱若現,被岑江捕捉到眼中。
岑江知道,帝王這是生氣了。無論淡妃此次早產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在帝王心中,已將這罪名扣給皇后了,亦或者是,皇后的孃家——莊氏。
而如今,岑江除了嘆氣也是無能為力,他忍不住去想,萬一淡妃早產真的是皇后所為,萬一淡妃真的出了意外,帝王是否會因此與莊氏翻臉?甚至廢后?
答案其實他心裡清楚:天授帝不會明著動手,但背地裡,他必定會讓莊氏付出代價。
岑江不願相信,素日裡溫婉賢惠、母儀天下的莊後會耍這等手段,而且就在她自己宮裡;他更不願相信,名滿天下、賢明遠播的莊相會如此心胸狹隘,容不得後宮裡多一個寵妃。
倘若淡妃出事,頭一個嫌疑物件便是莊相父女。岑江以為,沒有人會如此蠢鈍,何況是左相莊欽和皇后莊蕭然。
帝王是關心則亂罷!才會惶恐勃怒以至於慌了心神,亂了分寸。
想到此處,岑江便再次進言:“聖上,皇后娘娘不會這麼傻,特意讓淡妃娘娘在自己宮中出事……您去鳳朝宮瞧瞧罷!中宮產子,您若不聞不問,整個宮裡都會人心惶惶。”
許是這一句說到了點子上,天授帝鳳眸緩緩眯起,似在斟酌什麼。
與此同時,主殿外忽然響起一聲稟報,是鳳朝宮的大太監在外說道:“稟聖上,皇后娘娘生了!”
聞言,天授帝立刻旋身看向殿外,也不命那太監入內回話,只問道:“如何?”
“恭喜聖上,是個小公主,重六斤三兩,眼下母女平安。”
是個女孩兒?帝王面上依舊毫無表情,只沉聲命道:“封鎖訊息不要外傳,朕過會兒去看看皇后。”
“是。”太監恭恭敬敬地告退而去,從始至終,甚至連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