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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出岫更有些愧疚,連說話的底氣也弱了三分。她本想代沈予拒絕相見,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猶豫片刻回道:“二姨娘稍等,我去問問姑爺的意思。”
沈予在屏風後已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他知道來人是花舞英,一臉不悅之色想要開口拒絕。出岫帶著幾分渴求的目光看著他,輕輕搖頭示意他注重分寸。
沈予被那翦水秋瞳的目光撓得心中發癢,一腔不悅也就此融化,唯有無奈地妥協輕嘆:“幫我披件衣裳。”
出岫找出一套乾淨的衣衫替沈予披好,算是遮住了他精壯赤裸的胸膛,還不忘低聲囑咐道:“對花氏好言一些,畢竟想容對你有恩,如今也還是你的正妻。”
沈予極不情願地看她一眼,寵溺痴迷中還帶著三分不滿:“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畢竟還有三年,我不想你在雲府做難。”
出岫點頭輕笑,起身再次轉出屏風外,對花舞英道:“二姨娘進去罷,我先走一步。”
花舞英聞言卻無一絲喜色,反倒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對出岫道:“多謝夫人開恩。”
聽見“開恩”這兩個字,出岫愧疚之心大起,好似自己是個步步緊逼的女魔頭,將二房母女逼得沒有依靠和活路。她越想越不敢再做逗留,連忙胡亂點了點頭,徑直往屋子外走。
人還沒跨出屋子,出岫便聽到沈予的聲音沉沉而起:“多謝二姨太前來看望,不知所為何事……”沈予的語氣,頗為疏離客套。
出岫無奈地離開,又訓斥了隨意放人進來的小丫鬟。她發覺沒了淡心之後,自己身邊竟連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都沒了。今日倘若是淡心守在門口,又何至於會把花舞英放進來?且還是不聲不響的。
然而,這段嫂嫂和姑爺的“不倫之戀”,雲府裡知道的人不多,小丫鬟見是姑爺的正牌丈母孃進來,又端著湯盅,放行也是理所應當。如此一分析,出岫也沒了火氣,只是越發捨不得淡心,更不知一旦淡心走後,該找誰來接替她的位置……
沈予和花舞英究竟說了些什麼,出岫一概不知,沈予不提,她也無法開口詢問。此後又過了一日,天授帝聶沛涵按計劃啟程返京,誠王聶沛瀟隨後率軍跟上。不過令出岫和沈予大為吃驚的是,天授帝竟然帶走了子涵!
這倒是令沈予樂得夠嗆,同時大為鬆了口氣。但最高興的要屬清意,他終於擺脫了子涵的頤指氣使,也騰出時間來雲府照顧沈予的傷勢。
再後來,出岫每日按例去探望沈予,後者反倒安生了許多,不僅言語上沒什麼曖昧的話,舉止也不再那麼輕浮。唯一令出岫無奈的是,有一日趕上府裡月底結算,她忙得沒顧上去探望沈予,後來聽清意說,那日沈予胃口十分不好,喝藥也是挑三揀四,脾氣大得很。
聽說這事之後,出岫只得和沈予約法三章,她每日下午等到雲承修課業時前來探他,但他要保證按時用飯喝藥。沈予痛快地應下。
最初開始,出岫還能每日和他說說話,但進入六月之後,年中生意結算越來越忙,出岫便感到分身乏術,有時會將賬本隨身攜帶,覷著空隙在沈予面前審賬。
為免沈予再度抱怨,出岫在清心齋裡找到幾本兵書,都是從前雲辭珍藏的孤本。有了這些兵書打發時間,沈予也就安分許多。
大多時候,兩人獨處時都是靜默無語,沈予靠在榻上研讀兵書,出岫伏在屋內的桌案上忙著庶務。她偶爾抬起頭來,會瞧見沈予直直盯著自己發愣,每到此時,都是出岫先認輸低頭,沈予便會輕笑一聲繼續看書。
這樣的日子顯得靜謐又平和,倒令出岫產生一種錯覺,彷彿能如此下去也很不錯。而她從前在雲府之中所期待的日子,其實與如今無異。只不過當時她所期待的那個人,並非沈予罷了。
兩月的光景匆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