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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又不失少女的柔媚,直教人想起天邊一朵綿雲。
且還是風雨過後的初晴之雲,帶著些清新的水汽,很是令人心曠神怡。
出岫並未與雲想容多做客套,笑著問她:“大小姐來找我有何事?”
雲想容有些猶猶豫豫,咬著飽滿的櫻唇似在斟酌,半晌,才勉強道明來意:“我想問嫂嫂要個人。”
“誰?”
“從前夏嫂嫂身邊的丫鬟灼顏。”雲想容邊說邊去看出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灼顏隨夏嫂嫂嫁過來時,已打定主意要做雲府的人,連賣身契都給帶了過來……如今夏嫂嫂去世,她這貼身丫鬟也怪可憐,若是嫂嫂您用不上她,不如將她調去我那兒罷。”
灼顏何時與雲想容有了交情?亦或者,雲想容只是對她起了惻隱之心?出岫有些意外,因為在她記憶之中,灼顏有些媚上欺下,不能說人品不好,但她不像淺韻、淡心一樣愛憎分明、一心為主。
雲想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又是個良善溫順的女子,如何會與灼顏走得近了?還是說,灼顏使了什麼手段刻意接近她?
這般想著,出岫不禁嬌眉微蹙,心中升起幾分警惕。莫要說如今夏嫣然之死尚未水落石出,灼顏還不能離開知言軒;即便是為了雲想容著想,她也不願讓灼顏過去侍奉。
更何況,太夫人已發過話,知言軒的下人不能隨意調走。
出岫只覺太夫人給的理由甚好,不妨拿來一用,便對雲想容婉拒道:“不瞞你說,我原本也覺得如今知言軒人手太多,大可撥給各房……只是太夫人不樂意,說我如今懷了身子,日後多有用人之處,不許將下人撥出去。”
聽聞此言,雲想容卻不氣餒,想了想,又道:“母親指的是從前侍奉大哥的人,可灼顏是夏嫂嫂帶來的,論理只能算半個知言軒下人。”
這話令出岫更是詫異,聽雲想容話中之意,她分明打定主意要帶灼顏走了。
當真怪哉!雲想容若只是隨口問問也就罷了,可自己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一般人也該識趣放棄了。她卻鍥而不捨,必是存了正經心思。
由此可見,雲想容並非僅僅是可憐灼顏,想來私下也該與灼顏有些交情。出岫不禁聯想起太夫人的揣測……若夏嫣然之死當真與二房有關,莫非,雲想容是知道了什麼?
畢竟她與雲起一母同胞,倘若察覺出什麼內情,想要為兄長加以掩飾也無可厚非。如此一斟酌,出岫更不能讓雲想容帶走灼顏,便假作為難地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這身份是如何來的,如今在太夫人跟前我說不上話。你若真想討要灼顏,不如自己去張口,會比我更有分量。”
提起太夫人,雲想容彷彿也猶豫了,她抿唇想了想,才道:“還是……算了罷。如今大哥與夏嫂嫂過身不久,一年一度各地報賬的時候又該到了……待過了三月再說罷。”
出岫暗自鬆了口氣,頷首道:“實在對不住,我人微言輕,也是無能為力。”
雲想容搖了搖頭:“沒有這事,如今說嫂嫂人微言輕的,日後看到嫂嫂這胎一舉得男,他們都要悔得咬斷舌頭。”
雲想容這話說得真誠,出岫聽在耳中,更添幾分動容。她不禁撫上自己的小腹,心中卻想著那個被雲辭親手打落的孩子。
若是那個孩子能生下來……無論男女,定然都是玉雪可愛。想著想著,出岫只覺大為黯然,為了她無緣人世的孩子,也為雲辭無嗣的遺憾。
雲想容自顧自說著,見出岫突然沒有接話,才發現她的神傷:“是我失言,嫂嫂莫怪!”她以為出岫想起了雲辭,鼻尖一酸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
出岫搖了搖頭,不願在外人面前落淚:“不是,與你無關。”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