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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裝腔,譚縱卻不會故意去挑出些亂子來,因此也只裝不知道,卻是想看看這人會否無意漏出什麼話來。
這會兒八仙桌上擺著數只碗碟,有些裝著些滷食,什麼滷耳朵、滷舌頭,滷牛肉,最大的一盤卻是裝著怕是足足兩斤的豬頭肉,另外一碟裡卻是拿粉裹了炸過的老花生,其餘兩隻酒杯、三副碗筷分別分處放了。
譚縱這次卻是又故意挑了下首位置,與春二坐了個對臉。宋濂卻是不敢與譚縱同坐,便將最後一條打圍的凳子佔了。幾個皂隸卻是自來熟的另外支了張桌子,不一會兒白潔又把碗碟酒菜重新擺好,這才在李發三身邊坐下了。
那邊春二見譚縱挑了對面的位置坐,心裡頭便已經有了些不妙。待見到譚縱果然緊緊盯著自己,春二便不免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他卻是未想著,自己只不過是你吩咐來李發三家這掃尾,說起來也不過是以防萬一,卻不料竟然真撞著了這位。
“這斯究竟是怎麼逃過這幾劫的?血旗軍都出動了竟然也拿不下他!”春二心裡頭計較不停,但明面上卻瞧不出甚子來,甚至他嘴裡頭還一直給宋濂勸酒:“宋押司,上次那偷兒全靠你捉回來,可讓我少了不少罵。某家這廂便先乾為敬了!”
“二爺卻是客氣了。”聽春二喚自己宋押司,又以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當話頭,宋濂心裡頭詫異,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只得一陣客套。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春二是王家數得著的人物,平日裡頭更是極得王仁、王動父子賞識,因此在這南京府裡頭又何止是七品官,說不得便是崔奕這五品的同知也不敢在這春二面前傲氣,因此宋濂自然不敢託大,一聲“二爺”卻是必須叫的。
這就好像後世某大領導家的常駐保姆,就算是貧下中農出身,在外頭被某些知情的幹部遇上了,還不得客氣的喊聲XX姐麼,這都是一個理兒。
只是這會兒有譚縱坐在當面,春二又如何敢如往日那般倨傲,那不是自己往譚縱跟前撞麼,因此這春二也連忙謙讓起來。
不說宋濂心裡頭的詫異,只說譚縱見春二一個勁地與宋濂說話,故意將自己撇在一邊,心裡頭卻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聽了半段。只是兩個人的話題著實有些無趣,因此譚縱聽了半段就失了興趣,卻是轉過頭來與李發三聊了起來。
李發三平日裡頭雖然賺了些銀子,但生活即便稱不上拮据但也算得上節儉,因此今兒個託春二的福喝上了水酒,更有這許多肉食下肚,因此早自飲得醉了。這會兒聽譚縱提及宅子,李發三便醉醺醺道:“坊子裡的宅子?我姨那邊倒是有幢宅子空閒著,老人家回鄉下去了,卻是託了我哥照應著。老爺若是想看,我這便領老爺過去。”
李發三喝醉了,說話便沒得把門,聲音大的整個屋子裡頭都聽的到。邊上立即就有皂隸跟了話道:“發三兒,你那哥哥連老婆都輸了三個月出去,怎麼還沒把你姨那宅子輸掉呢?”說罷,幾個皂隸就嘿嘿笑了起來。
譚縱卻是懶得聽這幾個皂隸的渾話,只是有意無意瞄了一眼春二。見這人果然外鬆內緊,便是連喝酒的頻率都快了許多,譚縱心裡頭便是一笑,知道自己這招打草驚蛇果然把這條草頭蛇驚到了。
不過譚縱這時候既然已經把那些個套子一環一環地摸清楚了,又哪會節外生枝。即便是春二的身份,這時候已然也不再是問題:卻是適才宋濂曾提了一句“大公子”,而能被宋濂稱為大公子的,在這南京城裡頭自然只有知府王仁的獨子王動一位。
“嘖,看來這仇是越結越大了。”看著一臉心事的春二漸漸走遠,譚縱忍不住微微皺眉:“這王動果然心眼小的很,竟然這般想我死。”
想到幾日前自己與王動的那次會面,譚縱卻又在心裡頭不屑道:“只不過這王動是個紈絝,決計想不出這般謀略,想來是由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