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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曾知道,也未曾問起。
諸如他喜歡什麼樣式的衣裳,歡喜什麼天氣,又諸如他會談怎麼調子的琴音,愛吃什麼口味的菜色,他的愛憎喜惡,我竟一無所知。
畫舫汀汀,隨波逐流,飄到岸上,忽遠而近聽到有個小兒在江邊啼哭的聲音,頭上扎著南瓜髮髻,哭聲斷斷續續傳到耳朵裡。
我使了個法術,將船緩緩移過去,見那小兒竟是十分悲怮的模樣,雙手使勁揉著眼,嗚嗚的哭出聲來。
趁著阿君不注意,我腳尖點水疾行兩步踏上岸頭,把那小兒嚇了一跳。
我摩挲著他的髮際,仔細問他道,“你為何在此怮哭?”
阿君的目光在我背後探尋,我心知他是怕我嚇著了小兒。復又嘻嘻笑著,“你瞧瞧,面前這景色多好。哎哎哎,你莫要再哭了。你再哭,這水可要漲潮了哎。”
我本意不過想逗他笑,誰知那小兒竟是半分賬也不買,只怔怔抓著我的衣襟,眼角瑩然有淚,“我等的人……還沒有來,我怕等不到他了,我沒有等到人,很傷心……”
我看著小兒的南瓜髮髻愣愣發著呆,摸摸鼻子,眼睛不覺有些漲澀。
背後的琴音卻是嘎然斷了,琴音余余,散在船樑上。
那小兒忽而抬起頭,甚奇怪望了我半晌,神情怪異,到最後竟止了哭啼。我只顧著小兒的神態,沒留意一頂斗笠徐徐從岸上飛過,再穩穩當當扣在了小兒頭上,寸尺不離。
阿君身穿儒衣,衣角有一些被水波沾染的痕跡,輕輕躍過煙雨上岸來,對著小兒藹然一笑,摸摸他的頭,憐愛道,“唔,這頂斗笠送給你遮雨。”
小兒怔怔望著他,竟是忘了要哭。
我扶額,在一旁看阿君那半喜半憂的眉眼,不經意沾染了些水汽。煙雲很淡,但他的眉眼比煙雲更淡。
槳聲綠影間,我看著他自畫舫內出來,在瀲灩水波傾衣而過,柔聲寬慰那小兒道,“唔,你等的人,有可能來,也有可能再不來。你莫要再傷心了。”
小兒眨眼,那眼睛腫得和桃子一般大,怯喏問著,“這位先生,那如果等不到呢,如果再等不到呢?”
我在一旁,太陽穴突突攪得眉頭生疼。阿君苦笑,目光似越過了我,望向繁複的邊際,“某也不知道。不過,如果你想見他,就在這裡等著罷。”
言畢,將衣裳斂了斂,隨即與我道,“十四,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我腦袋裡空空如也,只有“等不到”“再等不到”的懶懶音節在翻滾著,阿君已然大跨步上了畫舫。我也只得揮揮衣袖,忙不迭跟上去。
“先生,先生,等等。”那小兒在後面喊。
阿君回頭,只聽見那小兒似抓著衣襬,面上潮紅展現,對著阿君弱弱的說,“先生,若我執意要等呢,你說,我能不能等到他來?”
阿君卻是轉開頭去,望著遠方山黛,半晌,也沒回頭,只淡淡道,“會的,只要你等。”
我跟在後頭上了船,阿君已然坐在靠背上,闔著眼,閉目養神。
我氣不過,當著他的面,脆生生道,“師父,你怎麼能欺騙他呢?”
阿君似有震動,到最後卻也不過在唇邊掛了極淡一個笑,幽幽道,“……唔。十四,某從不騙人。”
我渾渾噩噩坐在船頭,船緩緩移動,只那小兒卻還傻傻等在岸上。我搖了搖頭,想要將腦海裡甚不清明的事撫過靈臺,想了半晌,卻是忽然問道,“師父,你也等過人嗎?”
阿君微怔了怔,其實也不過眼瞼稍微顫動,再看不出其他的動靜來。
隔了許久,在悠悠水波里,他才忽而道了聲,“……十四,某等過的。”
我訝然,怔怔看了他許久,在輕微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