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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味。不是化妝品或香水的味道，而是某種與她職業相關的特定的氣息。似有若無，卻又不容忽略。家玉委婉地提到這一點，希望她接下來的話能有助於自己判斷她的身份，可令家玉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是，春霞的回答讓她嚇了一跳。
&ldo;你是問我身上的味道?&rdo;春霞俯下身子，裝模作樣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四處嗅了嗅，然後笑道：&ldo;是死亡。如果你不害怕的話，準確地說，應當是屍體。真的，我不騙你。&rdo;
&ldo;這麼說，你是在殯儀館工作嘍?&rdo;
&ldo;當然不是。我僅僅是死神的使者而已。&rdo;春霞再次笑了起來，&ldo;你害怕屍體，對不對?你用不著那麼緊張。用不著。總有一天，你和我都會變成那樣的。&rdo;
儘管聽出她話中有話，可家玉還是忙不迭地換了一個話題。
春霞東一句西一句地與家玉拉著家常，絕口不提房子的事。談話偶爾冷場，春霞也毫無不安之色。她得體地替家玉將檸檬汁擠入酒瓶，又給她要了一盤開心果。她甚至還提到了《一千零一夜》，她說，小時候，在讀這本書的時候，總也搞不清楚書中時常提到的&ldo;阿月渾子&rdo;到底是什麼。&ldo;嗨，什麼呀!原來就是開心果。&rdo;
她把果碟推到家玉的面前，&ldo;這是椒鹽的，味道還可以，你嘗嘗?&rdo;
家玉坐在那兒沒動。她心裡十分清楚，對方東拉西扯，不過是在強調她此刻的某種優越感。她不願意首先提起房子的事，她並不著急，實際上，也是在暗示家玉先開口，彷彿在說：開始吧，還等什麼呀?
既然如此，急性子的家玉，有時不免會把複雜的事情想得過於天真的家玉，決定單刀直入，提出她的問題。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ldo;你打算什麼時候從我的房子裡搬出去?&rdo;她生硬而又突兀地問道。
&ldo;為什麼呀?&rdo;春霞對陡然變得緊張的氣氛早有所料，她笑著反問家玉。隨後又補了一句，&ldo;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呢?&rdo;
&ldo;可那是我的房子。&rdo;家玉一口氣喝掉了瓶子裡不多的啤酒，用餐巾紙在嘴唇上按了按。
&ldo;妹妹，你的性子看來蠻急的，是不是?我們有話慢慢說好不好?&rdo;春霞問她要不要再來一瓶啤酒，家玉冷冷地回絕了。
&ldo;你剛才說，那是你的房子。不錯，你也可以這麼說。&rdo;春霞道，&ldo;不過，嚴格地講起來，那房子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國家的。如果你瞭解一下相關的法律常識，就會明白，房子，連同它下面的那塊地，都是國家的。你的使用權只有七十年，對不對?考慮到這房子是五年前銷售的，你實際的使用年限只有六十五年，對不對?那麼，六十五年之後，這房子又是誰的呢?所以說，你和我一樣，不過是承租者，我從頤居公司的手裡合法地租下了這所房子，也有受法律保護的正式合同。我們之間沒有交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o;
&ldo;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合同?&rdo;
春霞有點哀矜地望著自己的對手，&ldo;合同我忘了帶出來。就算我帶來了，我也不會給你看。憑什麼啊?我也沒有讓你出示你的房產證呀!&rdo;
春霞提到了房產證，讓家玉心頭一陣發緊。她知道，端午將房產證落在了頤居公司，而頤居公司已經消失了。她暫時無法提供任何檔案，來證明自己對房子的所有權。她曾去房管中心問過，要補辦房產證，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現在，她已經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她和春霞之間的房子糾紛，似乎不像她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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