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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一兩手都壓在虛浮五嶽上, 眼睛閉著, 像是在專心增加五嶽的力量。
很好。
目標越來越近。
葉凌身周騰起一圈鬼焰。
雙方距離拉近至不到五米。
她猛然撲向凌空而立的孫元一!
孫道執停在沙盤上方的手抖個不停, 再也掐不出手訣。
他額頂頭皮上不知哪來的傷口, 湧出一片血簾, 幾乎遮住了他的雙眼, 像極了不久前他哥哥黃登禾的模樣。
本就孱弱的神識在萬鈞重壓下,不受控制地縮回泥丸宮,而藏匿其中的心神,瑟瑟發抖著,幾乎要沒入虛無。
作為一名修士,這是面臨危機時的本能反應,也是瀕死之際,最無力的自救。
但他堅持著沒有倒下,仍有幾分清明的眼神穿過血簾,看向沙盤上幾欲崩裂的虛擬幻象。從波紋急促的幻象裡,他能看到代表著沙塵的白色風暴,能看到風暴中心那幾道從未移動的人影,能看到那幾個人影中,靜靜佇立的柳望。
不像他的哥哥,孫道執從未尊稱柳望為「王」,頂多,就是「望哥」。同起於微末,他心裡總是邁不過這個坎。即便當時,是他自己親手把改變命運的機會雙手奉給了柳望。
畢竟「望」這個單名,還是他給柳望起的。
那時年幼的他們認識了同樣年幼的柳望,但這個沉默的同伴一直沒說自己的姓名。孫道執見他一有閒暇就安靜地眺望著西北方向的天空,就開始叫他「阿望」。一叫就是七年,然後,他們一起碰見了柳期。
再七年後,登上王位的他,終於公開了他的姓名——柳泉。
那時孫道執還只是黃登苗,和哥哥一同站在王位下方,看著坐在最高處的他,默默地想:名字可能是真的,姓氏,一定是假的。這個一起長大的夥伴,心底裡,對那個強大到如同天神的她,有著難以言說的執念。
時隔數十年,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孫道執還是不肯稱他為「王」,但他很開心,因為高高在上的柳泉,在三十三年後,又重新叫回了柳望——他給他取的名字,而且一叫,就是二十七年。
他還是那個他,整個大棚裡最安靜的,時常眺望著西北天空的那個夥伴。
和他們兄弟一樣,有著最悲慘童年,遭受過最不公待遇,卻如最卑賤的野草,堅強活下來的夥伴。
這樣的夥伴,這樣的他們,如今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對苛待他們的命運,蔑視他們的世界,痛痛快快發一次火。
有錯嗎?
沒有,一點錯都沒有!就是他孃的太晚了!
孫道執臉上的血流逆向回湧,連同淌到地上出現乾涸跡象的血液都恍若新生,涓流般鑽入他的衣服,沒入他的肌膚。可他臉上咬牙堅持的神色在一點點渙散,消失,變得木然而生硬。
他的袖中突然鑽出一道灰光,滴溜溜地飛到他頭頂,懸在半空。那是一顆神足印,香灰製成,內裹一粒佛修舍利,也是孫道執唯一的、平時不敢拿出來顯擺的靈器。
因為整座嶗山,只有這一件半佛半道的法寶。它來自於孫元盛,而孫元盛賜予他時,層告誡過,以他凡道修為,若非生死關頭,切不可用。一旦用了,形神便會如法印本身,化作香灰。
說到底,這是一件只適合同歸於盡的法寶。孫道虔不要,孫玄芙厭棄,所有比他更得力的弟子,都不願接受。這才輪到他,說實話,他還挺喜歡。
孫道執闔上雙眼,有絲絲縷縷的東西從他體內脫出,一點一點鑽進不斷旋轉的神足印中。從腳到腿,他的肉身連同衣服一起一點點失去鮮活顏色,變得灰白。灰白一線很快便抵達腰腹,沒過胸口,掃過肩頭,劃過脖頸,拂過五官,最後,到他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