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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陡然顯出一幅讓他無法忘卻的畫面來。
沒錯,就是他。就是在今年8月份,就是在那次對監獄全體服刑犯人通報給一些犯人減免刑期的宣佈大會上,當宣佈到這個犯人由死刑減至十五年有期徒刑時,他竟旁若無人,大搖大擺地當眾站了起來。好像衣服的扣子也全都散開了,就像喝醉了似的他一面很響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面嗚哩哇啦地在說著什麼,然後就仰起臉來哈哈大笑,以致讓在場的很多犯人都跟著他瞎起鬨,喊聲、笑聲、口哨聲,亂成一片,讓整個會場足有十幾分鐘都沒能平靜下來。當時羅維民以為大概是這個犯人太激動了,太興奮了,以致無法控制自己了,才有了這樣的言行舉止。雖然有些過分,但想想也可以理解。在一個監獄裡,對一個犯人來說,還有什麼能比減刑更讓人激動興奮的事情?
但今天看來,這個犯人當時的舉動,很可能就是一種病態的行為。也許那時他就有些不正常了,至少也已經有些犯病的徵兆了。如果當時就意識到了他患病的可能性和危險性,並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惡性事件。
這麼看來,他的病很可能是真的了。而如果是真的,那一切的一切就好辦多了。作為一個監獄偵查人員,自己的事情也就簡單輕鬆多了。對於一個患著精神病的犯人,他根本用不著再去對此事立案偵查,也用不著馬上去實施預審工作,當然也就用不著再去搜集證據,核實案情等等等等,所有那些必須立即去做的事情統統可以心安理得地免掉了。
羅維民再次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槍。他距離他有4米左右,如果他突然向他撲來,可能只有5至8秒的空餘時間……羅維民突然被一陣很響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他抬起頭來向眼前的犯人掃了一眼,只見這個王國炎正把一個從地上拾起來的菸頭塞在嘴裡,津津有味地很響亮地在咀嚼著。
羅維民心裡突然感到一陣疑惑。這不是有意識地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麼?一個確確實實的神經病患者,是不可能有這種意識的。
緊接著,他的眼光突然同王國炎的眼光碰撞在了一起。就在這一瞬間,他清清楚楚地感到了對方眼神中的一絲令人恐怖的兇殘和暴戾。在一個神經病患者的眼睛裡,同樣是不可能有這種眼神的。
看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那麼,眼前的這個王國炎,他的精神病以及他的所做所為,莫非都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真是裝出來的,目的無非就是這麼幾個,一是逃避勞動,一是保外就醫,再者就是想儘快獲得出獄看病的機會伺機逃跑……
逃避勞動?看來可能性不大,他不會因逃避勞動而把一個犯人致傷致殘,這犯不著;保外就醫?雖有可能,但要想獲得這樣的批准,那得好幾個月,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至少先要由監獄負責給你確診,給你看病,直到確實認為你必須常年在外看病時,才有可能獲得方方面面的批准,允許你保外就醫;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後這個目的了:儘快出獄看病,以伺機逃跑或達到別的什麼目的。
當然也可能什麼也不是,純粹是自己在這裡發神經。
他努力地清理著自己的思緒,思考著自己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然而當他抬起頭時,他又一次撞到了王國炎眼神中的那種令人寒慄的東西。
他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同時也振作了許多。
他慢慢地放下報紙,然後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這一招看來作用並不大,因為眼前的王國炎根本就不再看他,像是打了盹兒似的竟一搖一晃地合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來事